待到夜里的时候,烛台切将自己的布団展开,平整的铺在少女的布団旁边。
看着两个布団不过一拳的距离,长船牛郎微微皱眉,以拳抵唇。
会不会显得自己太不矜持了?
又将距离拉至两拳。
可这样就太远了,万一想牵个手或者别的什么的都很不方便…
于是拖拖拉拉将距离定在一拳半,烛台切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视线划过一旁的屏风,几乎没有犹豫就果断将那只屏风扔去了茶室。
那种无趣的东西,他才不会使用呢。毕竟是可以和阿鲁基一间房不是么,怎么可以让屏风抢戏。
接着对着小镜子又仔细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将浴衣的领口又扯开一分,这才满意的收起随身携带的小镜子。
很好,很帅气。金色眼中满是期待,规规矩矩的坐下等着少女回屋。
然而时间飞快流逝,怎么也等不到意中人的烛台切心下疑惑,果断起身往二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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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应是少女主屋的房间里堆满了直通天花板的文件,无处下脚的样子一成不变。
少女斜坐在矮桌前,就着油灯正认真的审阅绘马。
温柔的暖光映的她小脸更加柔和,还未全部擦干的发搭在前胸,水渍晕的白色里衣微微透明,印出里面肌肤的颜色…少女眼眶依旧微红,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阿鲁基?”烛台切轻轻出声,生怕吓到对方。
“啊,烛台切前辈。”少女抬起那张昳丽小脸,声线软软糯糯的“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这个点了还不下楼休息吗?”虽故作平静的随手翻看手边的文件,但烛台切的心跳忽的加快,尤其不敢再看矮桌后的少女。
“唔,我今天的目标还没完成呢。”那小小少女低头苦恼,片刻后有些抱歉的抬头,小心翼翼的说“前辈先睡吧,我把上午缺的补上。”
“我来帮你吧?”当下就要往里走,可这个房间完全没有太刀能够立足的空间,刚往前几步,周围的文件山堆就摇摇晃晃的,好似马上就要崩塌。
“别再过来了前辈!”少女慌慌忙忙的制止,起身从文件山堆中钻了出来,一边将摇摇欲坠的文件扶稳。
“前辈先回屋吧。”仿佛是嫌自己碍事一般推着自己的背来到楼梯前。
烛台切转头看向十九,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少女认真的语气打断。
“我给自己定了指标的,”少女伸出三根葱白手指“300张呢。”
“阿鲁基…”见对方神色认真,小脸故作严肃的崩的紧紧的,烛台切咽下了原本的话,伸手拍拍对方单薄的肩。
“那我等你。”金色眼眸暧昧的眨了眨“不过我不是很擅长等待呢。所以阿鲁基尽早回来啊。”
原本作好通宵打算的十九一愣,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微微歪头,模糊的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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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又是一张无法辨识的绘马,轻轻将桌上一小叠自己看不懂的绘马整理好,十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读解文真是要人命了,又多又杂,看的时间一长就头晕晕的。
“哦呀,阿鲁基这个点还在认真工作吗?”
冷不防的熟悉声音传来,吓得十九差点跳了起来。
来人已褪去那身华丽的出阵服,保暖毛衣配着外面苍蓝色的和服,非常符合爷爷这个称号了,毕竟是十九唯一看到春季还穿着毛衣的刃了。
“晚上好,三日月前辈。”小姑娘规矩的打招呼。
三日月眯眼打量了一下房间的文本量,原来如此,大概就是用这些无用的绘马来骗小姑娘和近侍同住的吧。
不过也无妨,毕竟近侍这个职位,自己也是有机会的不是么。
“天色已经很晚了,阿鲁基不睡吗?”三日月的声音透着两份宠溺,那振天下最美的太刀抬腿进屋。
“啊前辈!别!”想要出声制止已经晚了,对方压根就没顾虑由于堆得太高而摇摇欲坠的文件堆,径直走到了矮桌面前。
于是那些文件堆纷纷崩塌,漫天飞舞的纸张仿佛樱吹雪一般延绵不绝。
而始作俑者则睁着那双含着新月的绮丽眸子,无辜的耸肩“哎呀,是我太大了吗?嘛,不过无论是人是刀,还是大点好呢。”
漂亮的唇线上扬,三日月暧昧的问“阿鲁基也喜欢大的吧?”
可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压根就没有理他,委委屈屈的吸了吸鼻子,起身开始整理那崩塌过后散落一地的文件。
生气了吗?三日月微微歪头,看着对方半蹲在地上整理着文件,从侧面看眼尾的确红红的,委屈的感觉马上就可以哭出来。
“咳!”故意大声咳嗽了一声,三日月半闭着眼观察对方的反应。
然而那个小姑娘仍然没有理自己,自顾自的整理着那些自己看来丝毫无用的绘马。
啧…又是这样吗?
从没有人可以无视三日月宗近的故意示好,只有眼前这个看似软糯的小姑娘,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视为无物。
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烦躁,三日月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也开始整理起那些文件。
“不用麻烦前辈。”小姑娘气鼓鼓的说,那双柔软眸子湿漉漉的,却不愿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