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朦胧的意识猛的回笼,她坐直身体揉着昏沉沉的脑袋。
自己怎么又回到了房间里?被被他们呢?难道刚才那些其实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吗?
猛的掀开被子,十九发现自己的和服下摆还沾着已经发黑的血渍…不是做梦,之前的那些都是真实的!
也顾不上还在持续发出铃声的手机,十九拉开障子门,一个猛冲却不曾想又狠狠撞上那个人。
“唔…”这一撞可比之前那次厉害许多,她捂住鼻子蹲下了身子,等着缓过那股疼痛。
“你还真是…”烛台切无奈发声,这次他明明也有停下来,却没想到她还是看也不看的猛冲了上来。
他也蹲下身子,露在外面的金色单眼带着笑意“又留鼻血了?”
闻言,蹲在地上的十九赶紧一手捏住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急急的抓住了烛台切的手臂,语气着急“请问前辈看到山姥切前辈了吗?他现在还好吗?”
“啊,他呀。”烛台切语气一转,见眼前少女更着急了,抓着他手臂的力道也加大几分。随即笑着握住那只手从自己手臂上拿下,轻轻摩擦“已经没事了,正在自己房间休息。”
见十九明显松了口气,烛台切继续说道“阿鲁基的手入十分及时,毕竟我听说当时山姥切的状态不太好。”
握住婶婶小手的大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如果是我受伤…阿鲁基也会为我手入吗?”
烛台切金色眸里带着试探,他抿紧了唇线等着少女回答。
如果换做是他,她还会不管不顾的为他手入么…明明知道自己使用灵力等同于用命来搏,她还是没有叫上任何一振本灵,仅靠自己来为山姥切手入。
若不是鹤丸告知他,她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自己她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
还真是不被信任呢…明明自己可还是她的近侍呢。烛台切苦笑,不过也难怪,毕竟一直试探对方底线的那个人是他。她于他,终究还是存了一份猜忌。
“当然会啊。”十九几乎想都没想的回答,随即又带上几分焦灼的询问“前辈,你受伤了吗?”
“…”长船牛郎忽然沉默了,随后夸张的捂住胸口,眨着眼调皮的看向十九。
“阿鲁基,我胸口疼。”
“诶?是怎么疼啊?”十九急急忙忙的去扶对面那个人,一手小心翼翼的摸上对方捂住的胸口。
心跳沉稳而规律。感觉并不像是受伤了的样子。
疑惑的抬眼,十九犹豫的开口“是怎么回事?”
“因为有人朝我心□□了一箭。”
“什么?!”眼前少女吓得几乎整个人跳了起来“前辈你把箭头拔了吗?”她翻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又急急的过来扯他的袖子“你包扎过了对吗?我给你手入吧!”
说着,她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便就要催动灵力。
烛台切赶紧制止了她,一脸复杂“不了…无…小伤而已。”
但对方却不依不饶,抓紧了他的袖子,絮絮叨叨“前辈,你别不好意思,受伤了就要治啊。啊你是不是害怕医生什么的,嘛我也超级害怕打针的!但是手入又不用打针…还是说你嫌弃我技术不好会弄疼你吗?”说着拍拍胸脯,一脸小心“我会努力温柔一点的!保证不弄疼你!…不过如果要是真疼了你及时和我说?”
她是故意的吧…一瞬间脑海中闪过这个猜测,烛台切笑着推开了十九,努力控制着抽搐的嘴角,主动扯开了话题“阿鲁基,电话响到现在了。”
“那种事无所谓啦,你受伤比较重要。”少女认真的说道,眼中是不掺假的担忧。
如果不是故意的,那就是…
烛台切叹气扶额,语气无奈“…已经治好了。你快接电话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说完后长船牛郎利落的退室,合上那扇门,站在门口笑出了声。
他的阿鲁基还是个纯粹的小孩子呢。不过也怪不得了,之前的种种细节都在此刻连点成线。
这样一个纯粹知礼的可爱孩子谁不喜欢呢。
烛台切笑的更大声了,金色眼中带着雀跃兴奋。她虽还是个孩子,但不带任何色彩的绢布只会让人越发想要染上自己的颜色不是么…
孩子终究是要在一夜之间长大的。
她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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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门外烛台切的笑声,门内的十九简直莫名其妙。低头思考了几秒后忽然恍然大悟,前辈说的应该是以前的旧伤吧!那种电视里放的一到阴雨连绵的日子就会发作的旧伤。
接着抬头看了看窗外,夜色透亮,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只露了个头,一旁稀稀拉拉的还有几颗星星闪烁着。
…并不像是会旧伤复发的阴雨日子。
果然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哪怕没下雨前辈的旧伤不还是发作了。
心下疑惑的十九拾起诺基亚,看也没看就按下了接听键。
“终于接了…”山田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山田前辈,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是错觉吗?总感觉还听见话筒那头隐隐有女孩子的哭声。
“z6你现在赶紧向全队下达紧急撤离指令。让所有人都回撤本丸。”
“哥哥吃吃!”
冷不防的传来夹杂着奶声奶气的女孩子声音冲淡了原本对话的紧迫感,十九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
“抱歉,我在本家,妹妹有点吵。”山田飞快说完后似乎是捂着话筒又说了些什么,十九这边只朦胧的听到几个单音节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