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醒了之后, 我才意识到之前森鸥外神秘兮兮意有所指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橘猫醒来之后,第一个往他跟前凑的,就是一脸贱兮兮的银渐层英短。
“唔……怎么……”中也费劲儿地想伸个懒腰, 结果沮丧地意识到自己的胳膊又变短了,“你是立香新捡回来的猫?”
英国短毛猫腆着一张圆圆绒绒可可爱爱的脸,甜蜜蜜地喊:“是我呀, 你不认得我了吗, Mi→Sa↗Ki↘~”
中也:…………
嗷是你啊臭青花鱼, 你也有今天!!!
我被床头莫名响起的打斗声惊醒的时候, 一橘一白两只猫已经从床头滚到了床下, 然后在地板上继续打。屋里其他动物也都被吵醒了, 森鸥外懒洋洋地在他的小窝里伸了伸胳膊,面对芥川充满焦急的“首领你快管管”的眼神,他嘤嘤地说:“钻石就要用钻石来打磨……”
芥川:这俩钻石再打下去就要磨秃了!
我看了一眼闹钟, 发现现在竟然才六点多, 不禁郁闷地把头埋进枕头, 闷闷地蹬腿:“别打啦!谁来帮我把他俩分开啊!”
第一个行动起来的是睡在地面毯子上的北极熊, 但是当他刚站起来的时候, 一个青年男人就像是瞬移一样来到床头,一手一个地将两只打得猫毛纷飞的猫拎了起来。
“不要打架。”阿周那认真道, “你们会让Master很困扰。”
即使被阿周那拎在半空, 两只猫还是没消停。中也奋力挥着爪子想要把太宰治的脸挠开花,但是太宰治一眼就看出这家伙现在的弱点,他伸出一只爪子轻轻松松地按在中也的小脑瓜上, 然后优哉游哉地看着短腿猫嗷嗷叫着挠空气。
“你腿短短。”他还快乐地嘲讽了一句。
中也:……喵嗷!!!
我只好顶着黑眼圈爬起来, 从阿周那手里头接过气得整只橘都炸开毛毛的中也, 熟练地摸摸头摸摸肚皮安抚:“别生气, 别生气啦。时间还早,我们再睡一会儿。”
被吵醒的其他动物见没有好戏能继续看了,也都把脸埋进自己的毛毛里打算继续睡。阿周那轻手轻脚地把太宰治放回猫窝之后,青蓝色的玄鸟扑闪着翅膀却正正好好地飞到了他面前,严肃地用小豆豆眼瞪着他看。
阿周那好奇地睁圆了黑亮的杏仁眼,然后伸出双手合拢,老老实实地想给始皇帝提供一个停机坪:“怎么了,小鸟?”
嬴政七彩的尾羽都气嗲开了。
“汝要有自己身为外男的自觉,立香尚未起身,汝怎么可以直接在立香的寝居之地显形?!”老父亲开始为我的闺誉疯狂开火,“朕原本以为汝身为天竺王子也应该有些自觉,已经是立香的从者,自当恪守本分——”
阿周那懵懵地问:“什么是外男?”
嬴政:…………
我只好赤着脚下去把阿周那推出房间:“好了好了,娜娜你去看会儿电视,一会儿早饭的时候跟我们讲讲新闻吧。政哥哥你也再睡一会儿,昨天大家都很累了,多休息休息……”
家里的人越来越多,矛盾也越来越多。这和事佬我也做得越来越熟练。当我重新钻进被窝的时候,只觉得大早上头也晕脑袋胀,明明困得要死却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黑白狐狸打架,橘猫白猫打架,两个从者打架,我和盖提亚打架……
“呜呜呜,我好难啊……”我在床上翻滚了一圈,“怎么事儿这么多啊!又是极光,又是平行世界,什么异能者什么不是异能……”
昨天睡前,太宰治用敲键盘的方式把他可以透露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了。
是的,虽然我非常非常不想承认,但是我养了一年多的挖煤猫碳碳,就是盖提亚。
当时嬴政知道我在家养了一个壮汉一整年之后气得“啾”地从他的豪华鸟笼里栽了下去,我给他晃悠半天才悠悠醒转。
盖提亚此人神秘又强大,在太宰治的形容中简直是无所不能。他诱惑了涩泽龙彦从我家把猫咪偷走,然后化为人形改造了涩泽龙彦的异能力[龙彦之间],让他能够用迷雾把异能者变成动物的样子。
在太宰治的叙述还有陀思嘤嘤的补充里,我们所有人很快意识到了一点。
涩泽龙彦就是盖提亚选中的工具人。
“本来我也只是想看看涩泽龙彦究竟能做到哪一步的,没想到你那只黑脸猫不喜欢我,撺掇涩泽龙彦那个大傻逼把我从骸塞扔出去了。”陀思嘤嘤抱怨,“太宰治这家伙巧言令色,仗着自己之前和你有点交情,在黑脸猫手底下舒舒服服地混到昨天——嗷森鸥外你在干什么?!别扒拉我的尾巴毛!!!”
盖提亚把异能者们变成动物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制造极光。被抓走的那个物理学家就是专门研究极光现象的,博士之前一直在研究他的论文,于是简明扼要地向我介绍了一下:极光的实质是太阳风暴产生的高浓度等离子体冲击地球大气层,因为碰撞,地球大气内的物质变得稀薄,同时也将本世界与平行世界的壁垒变得薄弱。
盖提亚想要通过极光来制造通往平行世界的“桥”。
但是把异能者变成动物和制造极光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太宰治和陀思也并没有得到盖提亚的任何解答,他们只是猜测也许盖提亚能够在这个转化过程中提取些什么东西用来制造极光。他们同样也不清楚盖提亚要打通平行世界之间关联的目的,陀思可能是最近跟着我看过了少年热血番,嬉皮笑脸地说也许他想搞“人类补完计划”顺便统治平行世界,然后被森鸥外无情薅尾巴毛镇压。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硬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博士慢吞吞地坐了起来,白色的大熊熊注视着我在被子里胡乱蹬腿,然后伸出熊掌,安慰性地在也许是我头的位置轻轻拍了拍。
“睡不着吗?”他问。
我从被子里探出乱糟糟的一颗橙色脑瓜,委屈地点头:“嗯。”
刚才假装睡着的动物们又纷纷把头从自己的绒毛里抬了起来,七嘴八舌地给建议:“数小女孩!”“数蛞蝓!”“数饭团!”“数兵马俑啾!”“数太宰先生!”
北极熊把他原本用作枕头的鲸鱼玩偶捧了上来,用爪子径直将被他压得有点扁的蓝色鲸鱼推到我怀里,道:“抱着玩偶睡或许能安稳些。”
我没有推辞,把鲸鱼紧紧抱住之后,重新把脸缩回温暖的被窝。
“晚安,各位。让我再小睡两个小时。”
“晚安,立香。”“晚安,小姑娘。”“好眠,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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