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木发出掷地有声的感慨,“父皇,儿臣的心思你自然都明白,我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来为你分担朝堂上的重担,只要我把这件事查清楚,我的能力会被大家认可,就算我的身份被揭穿,那些不辨是非的老臣,也会无话可说。”
李玄看着被寄予厚望的太子,心底浮现出一丝不忍,“安儿,虽然你是太子,但父皇从来没有想要逼迫你,就算你随便找一个替罪羔羊,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南阳王不是一个能随随便便被杀掉的人。”
李玄的目光越加幽深,薛子木竟然不敢直视。
他在心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莫非父皇也知道南阳王假死的事情?
“父皇,我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请你允许我去彻查。南阳王府是孤掌难鸣,东羽王却是野心勃勃,北静王是一个中立的态度,我国的内忧没有解决掉,将来邻国率兵袭来,我国终究会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薛子木长跪不起,眼底闪烁着熊熊燃烧的斗志。
李玄的嘴角扬起了一丝极浅的笑容,幽深的目光化作了一抹柔和,他扶起了薛子木,“安儿,父皇没看错你,这些孩子中,还是你的志向最远大,最适合做这天下的霸主,南阳王府具体在搞什么鬼,我不清楚,但我曾经与南阳王有过一个约定,他没履行完他的诺言前,绝对不会轻易死去,既然你这么坚持,一切都交给你去办,希望你不要让为父失望。”
薛子木缓缓站起,握紧了李玄的手,“父皇放心,儿臣不是一个莽撞的人,还有周成在身边,他可以调动十二翎卫,足以保护孩儿的周全,只是母后那里,还需要父皇多多周旋,切不可透露我的行踪,让她担心。”
李玄拍了拍薛子木的肩膀,“安儿,你还是长大了,知道顾忌你娘的心情,有我在,不会让她知道的,但你也要答应父皇,无论事情有没有结果,你都要平安的回来,最坏的打算,也要找好一名合适的替罪羊,作为你备选的棋子。”
薛子木微微俯身,向父皇行礼之后,走出了御书房。
李玄看了一眼薛子木的背影,幽幽得叹了一口气。
......
南阳王府。
清刀和梦衣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谁也不肯主动上前。
欧阳雪还自顾自的嘟囔个不停,“这些衣服是一定要带的,听说江南那边的景色极好,天气也比这边暖和许多,我一定要和哥哥泛舟湖上,看着碧波荡漾,一定很美。”
清刀看着欧阳雪没有丝毫停手的打算,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小姐,我们虽然是去散心,但你也没必要把整个王府的东西都搬走吧?”
欧阳雪转过头来,闪过无辜的目光,“有吗?我就是带一些日常用到的,很平常的东西,你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很平常?
清刀望了望半屋子的绫罗绸缎,更别提那些数不清的小玩意了。
梦衣挑了挑眉毛,双手环胸,费力的绕过一个箱子,“大小姐,本来我们不想打击你的,但你偏偏要这么做,我们不得不提醒你一下,这么多东西,小王爷是一定不会让你都带走的,我劝你还是好好筛查一下,真让他看见了,指不定把哪些东西都给你扔了。”
梦衣故意板起面孔,证明事情的严重性。
欧阳雪的手指停了下来,随意得把衣服扒拉到一边,倚靠在一个牡丹刺绣的大红抱枕上,抚摸着上面精致的图案,感受到了细腻的触感,“你们总是把我当小孩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隐瞒什么事情,但我明白,短期之内,我们不会回来,还有,让我去接近薛大人,是我哥的手笔。”
清刀刚刚推开箱子的手,陡然松弛了下来。
梦衣也没想到大小姐的心思如此玲珑,早就猜出了小王爷的意图。
“就是我的手笔,那又如何?”
欧阳翼一袭纯白色的衣衫,面若冠玉,唇若凝脂,竟比闺房里的姑娘还要俊俏几分,他轻轻摇动着扇子,缓缓向欧阳雪走去。
他放下扇子,随意挑起了几件衣服,抱怨般的吐槽,“不是我说你,你这审美也太差了,等到了那边,我给你重新置办几身衣服,省得将来你嫁不出去!”
欧阳雪原本还等着欧阳翼的正式回答,却等来了他的讽刺,更加不满的推开欧阳翼,“哥,你又在耍我!”
欧阳翼的扇子灵巧的旋转,在欧阳雪的脑袋上敲打了几下,“就你这个智商,我不锻炼锻炼你,迟早会被别人算计,就算知道了我的心思,你不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待在一起,丑话说在前头,那里可不比我们这,不是每次都能有人替你解围,你小心被赶出去!”
欧阳雪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全身像筛糠般抖动个不停,“哥,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干的,既然你想让我伸冤,你直接说就好了,非要绕那么大一个弯子,万一我不去呢?”
“不可能,你有多讨厌万紫冰,我可是领教过了。”
的确,欧阳雪从来没有说过万紫冰的好话。
说起来,她们之间的交集并不多,但欧阳雪每次看到万紫冰冷冷淡淡的模样,再看到哥哥像哈巴狗一样的贴上去,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