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荷的眸光流转,轻轻的扫过万紫冰的面颊,“紫冰姐姐,你看起来,似乎有心事。”
万紫冰没有着急否认,她把茶水一口气喝光,望着不远处的一盆植物,淡淡出神。
夏灵荷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盆栽看起来不是很起眼,却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宛如一个不甘于屈服命运的精灵,正做着最后的抗争。
“紫冰姐姐,冒昧问一句,那块玉佩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万紫冰愣愣的看着盆栽,半天才把视线收回来,她再次用指尖触碰腕间的玉镯,“那块玉佩的主人,对我的朋友一定有特殊的意义,就像这个镯子对我一样,都是一种情感的寄托。”
夏灵荷闷不做声。
她不想为难宇文公子,但她看见万紫冰这样苦恼,她还是得想办法,去帮帮她。
万紫冰尽量摆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小荷,为难的事情,不要去做。就算做了,你也不会开心,我心里也不会好受。”
夏灵荷蹦蹦跳跳的来到万紫冰的面前,做出了一个大大的鬼脸,“紫冰姐姐,你看我,像是会为难自己的人吗?”
夏灵荷越是这般的故作轻松,万紫冰的心里越不是滋味。
因为,她知道。
压力越大的人,越不肯把真实的一面露出来,夏灵荷的个性,更是如此。
万紫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小荷,你要真想做什么,我也是拦不住的。但只有一点,不许做威胁自己性命的事情,我会担心。”
夏灵荷调皮的神情,渐渐收敛起来,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她的目光中透露着一抹坚定,“紫冰姐姐,我会做最重要的事情,不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万紫冰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住夏灵荷,她也想知道,有关那枚玉佩的消息。
她只能让夏灵荷放手一搏。
好在夏灵荷的个性虽然跳脱,但从来不是一个爱冲动的性子,她应该可以把握好事情的分寸。
......
周成来来回回走了很久,绕得薛子木的眼睛都酸了。
“周成,你停一停,你晃得我眼晕。”
周成壮硕的身子猛然停了下来,神色紧张的看着薛子木,“太子爷,我求求你了,你还是上点心吧,我看,南阳王府的人未必会出现,你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薛子木的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显然是不认同周成的看法。
“周成,我做出的决定,有错的时候吗?”
薛子木淡淡的一句话,引得周成连连摸向自己的后脑勺。
太子的决定,似乎没有出现过错误。
不仅没有错误,似乎把每一步的退路,都想得明明白白。
周成摇了摇头,“可是,太子爷,这么拖下去,总归不是办法。”
薛子木的眼底划过一丝算计,他的手指在桌子边缘处轻轻打了几下,“就这几天了,这么几个大活人,不会一直躲下去,里面还有爱看热闹的,我们一定有碰面的机会。”
周成到嘴边的话,全被薛子木的话逼了回去。
太子爷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说什么,似乎也不太合适。
他倒要看看,是不是每一次,太子都能料事如神。
......
一轮弯弯的明月,悬挂在漆黑如墨的天空中。
宇文辉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谜题。
他的脸颊处,还带着病态的红晕,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更加嘶哑,“韩清,东羽王那里,有什么动向吗?”
韩清有些心疼的看着宇文辉,双手抱拳,“王爷,你还是先养好身体,不要再操心他的事情了,就这两天功夫,他也翻不了天。”
韩清不时的望着天上的明月,又看了看执着的宇文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本来,王爷的身子底子就差,这里又是穷乡僻壤,虽然夏灵荷提供的房间,是这几间房间中最好的,但终归比不上王府的舒适。
王爷的病,似乎有加重的趋势。
宇文辉又咳嗽了几声,嘴边泛起一丝苦笑,“你说得对啊,就我这副残躯,要是养不好的话,就算东羽王没闹出事情来,我自己却先倒下了,真是不甘心。”
“王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宇文辉明白韩清的性格,他摇了摇手,“韩清,你是什么人,我心里很清楚,我也明白你的顾虑,庙会过后,就算我不想回去,我这个身体,恐怕也撑不住了...咳咳咳...”
韩清急忙倒了一杯热茶,端到宇文辉的面前,他十分紧张的看着王爷,直到他把茶水喝光,又递上了一条青色的丝帕。
宇文辉用丝帕拭干了嘴角的茶渍,眉毛轻轻一挑,“听了这么长时间的墙角,还不打算出来吗?”
韩清警惕的持剑护在宇文辉的身旁。
宇文辉又轻轻得咳嗽了几声,眼角处却是止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