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坐在发黄的旧木椅子上。
看着苍白灯光下，寂静无声的走廊，仿佛在等着什么。
他用手指轻轻夹住未套壳的亮银色手机，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屏幕表面已经布满了指纹时，一条信息弹窗忽然在屏幕上跳了出来。
“我守一号停尸间。”
就算不去看头像和名字，他也知道这是陈蝶发过来的信息，跟往常一样，她每晚这个点都会发过来。
他拿起手机本想发条语音过去，但才将手机端到嘴边，犹豫了下，还是点开输入法去打字。
因为他自己打字很慢，所以很少打字，他跟别人聊天更喜欢随便发条简短的语音过去。
但他每次给陈蝶发的都是文字信息，因为她更喜欢看文字。
只是手指在来回敲击了好几句话，最终又觉得不妥删掉后，他有些无奈，只好先发了个手势过去，表示自己收到了。
等自己将这个手势表情发过去后，他又纠结了起来，眉头紧皱，内心思虑良久后，他敲了一段话发了过去：
“你还是那么准时。”
他发完就后悔，他觉得这话相当枯燥乏味，没有可能激起别人回话的兴趣。
“还好吧？”那边发过来三个字加一个问号。
回他的信息异常朴素简短，这种情况下往往是聊天即将结束的预兆。
但好在后面补了一个问号，这代表情绪并非平稳不变，他周卫就是这么认为的。
“你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段给我发信息的……”
他拿起手机敲了一句话，来回扫了两眼，最终将“给我”两个字从文字框里删掉了。
“你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段发信息的。”周卫点了发送。
“……”
周卫看着这一行省略号，揉了揉眉心，他知道自己得换个话题才能将这个聊天给继续下去了，可他也找不到临时能换的话题啊。
“我的直觉告诉我今天可能会有些麻烦。”没有办法，他只能瞎编了。
“哪天没有麻烦？”对面回了。
“今天的麻烦会比较大。”
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顺着这个聊下去，否则他今天又得不到十句话结束聊天了。
“为什么？”
“我刚夜观天象，今天咱们静院恐怕不会太平。”
“你那个位置连窗户都没有，你哪里夜观天象去？”
周卫眼睛盯着手机屏，虽然是个质问，但字数明显多了起来，这是个好信号，他今天应该可以突破十句话的记录。
“我去了趟咱们静院唯一给活人住的病房，借用那里的窗户完成了夜观天象秘法。”
“……”
周卫看着又一次出现的省略号，又一次心烦了起来。
出现了两次省略号，代表对方跟你聊天的欲望很低。
他必须要再换一个合适的话题，只是这次还没等他想到要换什么才能继续聊下去的时候，对面回了他。
“你难道忘了你一直有个乌鸦嘴的外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