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惑。”
季无念本要放下手中笔杆,却又跟受了什么召唤似的拿起、将最后四个字再写了一遍。
食者不惑。
“……听起来你又要被咬了。”九一觉得月白要被季无念咬怕了,毕竟真的疼。
月白想起季无念的牙口,心有余悸。
“你再咬、我真的会动手。”
季无念的笔一顿,落了小小一滴墨珠。
她转头,月白就这么虚实难断得出现在万千书阁之间、被烛火照应了身上虚芒。
这人啊,总是散如萤火、凝若徐光。
其实月白隐去身形也好、不现实体也罢,在季无念的眼里没什么区别。但奇特的是,季无念就是知道什么时候她想让自己看见、什么时候又不想。于是她便配合她,任她在自己身边跟随。
看现在,即便月白身影半虚半实、季无念也知道她其实还是带着那副长着耳朵和尾巴的身躯。
走过去,季无念将她逼进角落,在一片书香中向她低语……
“……月白……”
耳朵痒痒的,月白稍稍推开了她些。而玩儿心起来,就很难压下去。她再凝起一些光点来、让自己长出一对狐耳、九条尾巴,或翘或垂,像是在身后开了一朵绚烂白花。
“你喜欢这样?”
爱藏拙的小徒弟只会现出一条,但高深莫测的月白其实长出了天狐的数量。
狐族妖惑,天狐更是行走的罂粟、光是看着就叫人上瘾。
诱惑是不可能经得住的,但季无念至少还记得在亲她的时候拉住一些,免得将她压在墙上时让她硌着尾骨、又得喊疼。
不过最好的应对之法、还是将她翻过来,让自己收着她那几条蓬松的狐尾、从背后去咬她细嫩的脖颈……
“……不许咬。”
听她才有鬼。
月白这次眼疾手快,在季无念用力之前就把她推开、只在自己脖子上留了个浅浅的印记,一会儿应该自己会消。
见月白皱眉,季无念很识相,“我属兔。”不属狗。
……这人太识相,月白都骂不出口。
也懒得拉起自己被弄乱的衣襟,月白略过她、自顾自得走到了她刚刚抄书的桌台。台面上堆叠了不少纸张,大部分还是好好摞在一起、只有一些随意散落在一旁。
《弟子训》不长,一张纸就够。《药经》和《兽录》每篇都是一本小书,有得季无念抄。
季无念的字倒是不错的,也不见因为抄得多就失去风骨、一笔一划自带锋芒。所谓字如其人,可见一般。
月白看得随意,狐耳也时不时得动一下。
现出真身的月白本就与装出来的叶二有着不同气质,加了一些别的要素就更成了天差地别。若说叶二是惹人怜爱的可人儿,此时的月白就更让人想要撕开她的衣服、咬住那对狐耳、再看那几条狐狸尾巴蔫儿蔫儿得垂在身边。
最好还会梨花带雨得求她,伸出狐狸爪子来抓破她的背。
季无念干咳一声,觉得自己上次被激出魔气的后遗症还没消。
走到烛光下,季无念陪她坐在桌台上,挑了一条尾巴抱着,顺毛摸。
“怎么来了?”
尾巴被摸得挺舒服,刚刚被咬的地方也不疼,月白的心情便不算太差,“闲的。”
九一“呵呵”两声。
月白大佬确实修行进度快,想偷懒又没事干,这才在没任务的时候还来看季无念。至于这理由究竟是不是反过来的、九一也不乐意去说,反正现实就是如此:月白露着狐耳狐尾、在季无念身边、被抚摸。
……这该死的酸臭味。
另一条晃动的尾巴被一起拢起,季无念用脸蹭蹭那柔软的毛发,“想做什么么?”
手中的纸张被放下,月白跳下桌台,人连着尾巴都从季无念的怀里滑走、又进了万千书海。季无念在的地方是书阁下层,摆了一堆人间话本。月白抽了一本《经元义》,“看书。”
《经元义》听着是本正经书,但讲的故事可是实打实得离经叛道。里面说一段人妖魔的爱恋纠缠,三者都深陷爱而不得的苦境、也就使得两两相遇时更加得天雷地火。
用九一的话说,狗血又黄.暴。
大佬大概是经史典籍看得太多,从一开始就对这种通俗文学爱不释手,九一早已免疫。
季无念自然也知道小徒弟对于话本子的迷之喜爱,只是此时、月白用这样的姿态、在自己面前看这样的书,就很令人玩味。
……某人的身体还没好,别说当日提的报酬,大概都承受不住被玩儿到尾巴发蔫。
但如果只是到耳朵发颤、梨花带雨……应该可以吧?
眼前的文字被一片阴影覆盖,月白视线并不受阻,懒懒开口,“你不是……”要抄书么?
手中的书被扔在地上,月白又被压住。这回她靠的是书柜、完全不必担心尾骨被压的问题,面前人也就更加肆无忌惮。
还记得之前面红耳赤的小师尊么?那简直是记忆里的幻觉。
事实是季无念就算不用魔气逼迫也有足够的进攻性,脱了那张兔子皮、露出一匹大灰狼的本性来。
手上看似温柔得描绘着月白的身体曲线,实则她连去解的耐心都没有,带着灵力、一条一条割断了她的腰带与系扣。
……真的、月白有多少件衣服也不够她毁。
不过这时月白也没心思去跟她论衣服的问题,季无念的手太寒、激得她有些发颤。
背后书架的层隔够高,季无念将那些书籍扫落、用某个被她激得蜷起身子的人和她的尾巴填补腾出来的空间。虽然为了护住她的头不在扬起时撞到隔板而不能咬住她细嫩的颈部,季无念还是能在抱住她的同时用牙齿厮磨那软软的耳骨,听怀里人真的跟只小兽般呜咽。
肩上的云纹被某只难耐的爪子抓皱了,季无念抱着她的背将她拉出来一些、手却更往深里去。
“唔……”
果不其然的狐耳颤抖,季无念还注意到那几条尾巴也会在某个挺进的瞬间僵直。
糟糕、可能避免不了让她尾巴发蔫的结果了。
并不太真诚的歉意在自己脖子被两粒犬牙抵住的时候快速消散,在某个颤抖的声音说出“快些”的时候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发狠了的季无念失了让月白坐下的温柔耐性,只让她足尖点地、肩背压着横隔,想要支撑自己、便只能依仗某个使坏的人。
月白不讨厌这样,用自己的小尖牙去刮了刮季无念耳廓。
当真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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