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大人太过挑衅,是要自食恶果的。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颈窝的一个咬痕。属兔的季无念有一副过于好的牙口,总爱在大人身上留下痕迹。她还知道不能咬破。可月白的衣服就没有皮肤这么好的待遇。她一用力、便有一颗圆扣崩落,在不远处挑起一声脆响。
但大人今夜不和她记仇,也没有那个闲暇去注意。
月白的身上很热,便是前襟松垮、长衫挑落,季无念的手也会将她的体温升高。这小狐狸不知哪只空出来的手,又拿了月白身后未倒的酒壶。她自己倾倒一口、俯身又喂给月白。
这酒气和围绕在身边的有些相似。是梅子还是荔枝呢?
月白无暇多想。有一些甜腻的酒液并未被她吞咽,滴落在了胸口皮肤。身前人去追,顺道划开了月白两襟所有的扣。
她还站着、半靠桌边。月白不觉得那滑落的酒滴到了季无念向下的位置,但当这人亲吻自己,月白也只能顺从得蜷起身子,摸着她的发丝。
远处的声响不断,天空中颜色变换不停,映在季无念的发丝上、那便是不一样的深沉的光。月白的手也在那里,却只是不时紧绷,起不到多少支撑作用。被舔舐的神上不自觉得咬住自己手指,时常会闭上眼睛,也时常对上另外扬起的一对。
大概是魔气激得过了,这只小狐狸都露出了不笑的那一面。那里有比占有更深刻的东西,有她对掌控和权力的渴望。她是一个豪欲的人,随欲望编织起了巨大的网,而今夜的月白、心甘情愿得成为她的猎物、任她扑杀。
“月白……”
她说话的间隙,月白得以喘息,但一口气刚出、又顿住。月白有些站不住,两只手都按到她的头上。
可这人又要站起,便不能再成为月白的依靠。
她往后倒,指尖再次触及刚刚打翻的酒液。月白隐约注意到那液体变得粘稠了一些,可一会儿她就被季无念搂腰拉回……
月白只能攀住她的肩膀,将自己埋入其中。季无念站在一个她无法反抗的位置,阻挡了她合拢自己的可能,却又成为了她的支柱。骄傲的神上心中起了一点点的不服气,可一下又被打散、只能专注于季无念给她深刻感受。
这人一定是记了刚刚勾她的仇,现在也……
“……唔……”
耳廓被轻轻咬住,呼吸和厮磨的声音清晰得太过,就连心跳都被带着走了。月白想躲,又被一下冲撞散了力气,只能乖乖环着。
这样乖巧的月白大人并不多见。她时常是高傲的、冷然的,好像一切入不了她的眼,一切不过是云烟。所以季无念总折腾她,想将她拉入俗世,想看她坠入凡尘。季无念喜欢月白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又骄傲又不服气,又嘴硬又温柔。
平日里的季无念一定觉得这样就够了,可今日她喝了酒、又被大人激了魔气,总觉得心里还有一块空荡荡的地方等着填补,充斥着一些不好的东西。
她将月白按得更近些,把自己的眼神藏在她的身后。在月白的声音和温度里,季无念觉得自己内心的空处一会儿张一会儿紧,最后水流冲入,才发现那是一个无底洞。
“月白……”季无念拉住身子有些软的月白,抱着她、一直没看她。
她要平复的是自己,是自己想要她臣服的过分心情。
“……你真的、不该激我魔气的……”
是不该,站着太累了。
这句话月白没机会说出口。
某人没有压制住自己的冲动,吻住月白的同时将她拉起,勾住她的腿抱起她,便是要她环住自己。季无念抓她抓得好紧,又真又重。月白不想掉下去,顺从她的冲劲,可一会儿又被甩在亭边长椅,背砸在栏杆上。
她来不及考虑疼痛与否,季无念已经过来,逼得她仰头承吻。
月白在被季无念占有。这个事实不容质疑、不允模糊。这只入了魔的狐狸刻意强调了这一点,把一切摆在她的眼前,要她正对。
这不是可以调笑的事情,所以季无念用了无表情的表情,只是深深的看她,像是要把她刻进去。然而喉口的吞咽暴露了这件事的本质,是她渴求月白,也是月白渴求她。
于是伪装的冷面被打破,季无念被月白拉住后颈,牵引向前。
这不是她可以冷静掌控的占据,而是一场艳丽的棋局。她也不过是□□的一颗棋子、早就深陷其中。
黑白对阵,前后围堵,诡计阴谋千般是,不敌垂首一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