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一触即发的大战?
林弦惊和华澜庭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他俩可不这么看。
你死我活的战斗,那要看必不必要、值不值当。
孙子曰: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意思是如我兵力十倍于敌,就实施围歼,五倍于敌就实施进攻,两倍于敌就要努力战胜敌军,势均力敌则设法分散各个击破之。兵力弱于敌人,就避免作战。所以,弱小的一方若死拼固守,那就会成为强大敌人的俘虏。
开玩笑,两瑶池四玄珠,要想聚而歼之,想都不要想。
况且,他们的目的是要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协助歌月会瓦解桉树天雷的威胁,不是要和这支突如其来的强队死战,也不一定要深度介入歌月会内部的争斗。
因此,林弦惊的想法,是要以最小的代价驱除面前的障碍。
他向孟濠濮传音,说了他的意图。
孟濠濮一摊手二耸肩,一副我无所谓、你们自己看着办的态度。
华澜庭清了清喉咙,走前一步说道:“那个,刘根儿是吧,把根儿留住,好名字,有儿子孙子了么?留下几个根儿了?”
刘根的脾气其实还行,但贵为瑶池境大能,除了有限的几人,在歌月会里那是人人见了都要低头恭敬请安问好的人物,外出也是只有别人仰他鼻息的存在,此刻被华澜庭一个后生一上来就调侃,哪里忍得,当下咆哮道:
“哪里冒出来的小杂碎!没大没小,你家长辈是怎么教你的?这儿轮不到你说话。”
华澜庭呵呵:“我们走路走的好好的,是你这只老狗好死不死地冒出来汪汪乱叫。常言说,好狗不挡道。既然你都要取我们的首级了,还指望听到好话?诺大一把年纪,果然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哇呀呀!气煞老夫。”刘根直被噎得三尸神暴跳,不由分说,抬手一按,一缕强劲的指风打向华澜庭胸窝。
华澜庭纹丝不动。
自有孟濠濮替他拦下刘根。
攻击无果,刘根冷静了下来:“让你们先逞一时之快,人多嘴利有个屁用,现在两边都是两位瑶池,你们十几个末学后进给四位玄珠强者填牙缝都不够,你凭什么和老夫斗?”
“磕头求饶,然后马上滚出厚土大陆,老夫饶你不死,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为歌月会的家事枉送了性命。”
“滚你妈的扥丘!”
华澜庭说着也是真来气了:“你老子们累死累活,昨晚刚以命扛下天雷,为歌月会免去一劫。你个瓜娃子不思感恩,这时候跑出来哔哔。”
“宗门有难你不在,恩将仇报你最欢。还舔着老脸在这里装叉叉,瑶池境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有本事,你来取小爷性命!”
话一落地,华澜庭肩膀一晃,抖落出来三只灵物。
小蜥、小蛟和小雾,三只非人玄珠境。
小蜥嗷呜一声,化作本体浮在华澜庭头顶,丑陋的黄绿色身躯晃动,两只凸出的大眼提溜乱转。
小蛟更夸张,亮出比变色龙蜥还要大上几圈的蛟龙本蛟的利爪,呲牙咧嘴,口涎直流。
大哥小雾不落人后,幻化成一名彪形大汉的模样。
它化为人形还不太习惯和适应,因见多了雾岚山里的长虫,此际从大汉的嘴里吐出的是蛇信子,腰部以下也是盘绕的蟒身,着实不伦不类得吓人。
这样一来,万象门这边有孟濠濮和陈篑两名瑶池境和三个玄珠境,再加上华澜庭的脱胎境和林弦惊等十几个温养境,尽管和对方六人相比,在修为上各有参差不一的或高一些或低几分的水平差异,整体上已毫不逊色。
刘根的脸色就变了,情报有误,顷刻间优势化为乌有。
他不甘心,揣度实力对比后嘎声道:“先别得意。五对五的话,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但你们这些个小娃娃,不过温养境修为,人再多,也不是我方一个玄珠境的对手,只要一环崩溃,老夫就能让你们再难翻身。”
华澜庭抓住他的话把儿,打蛇随棍上:“好啊,刘大能,这可是你说的。那不如这样吧,你挑一个玄珠出来,我们这些娃娃陪他玩玩儿。败了我们走人,离开厚土大陆。要是我们胜了,你带着他们,趁早滚蛋!”
刘根的脸色又绿了,那是气的,想都没想就说:“猖狂,很好,如你所愿。你们四个,谁愿意出去,给老夫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羔子?”
“冯某愿往。”他身后一个蜡黄脸老者抢前一步:“标下冯铿,愿效犬马之劳,为大人分忧。”
这冯铿是刘根的亲信手下,这时正是表现的机会,岂能后人。
冯铿是老牌玄珠境,尽管修为卡在升堂期停滞不前,但功力和经验都是老到的,刘根很满意。
华澜庭等人迈步上前,一字排开。
冯铿也慢慢走了过来,负手而立,心里有些纳闷,这一字横蛇阵是个什么阵型,他虽见多识广,也没遇到过。
华澜庭他们心中有自己的打算。
既然双方半斤八两,此战不为决胜,对他们来说,不如进行一场实战练兵。
在南方华言神域的时候,他们已能够靠集体的力量对抗玄珠境了,而今各个修为又有增长,即便胜不了,也不会差太多,不若借此机会磨练单兵对战和联合作战的技能与经验,在这种真实的环境和压力下更容易真正检验修炼的实际效果。
冯铿自负修为且托大,不肯先行出手,没想到华澜庭他们也沉得住气,都是紧盯着他在蓄势,就是不抢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