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底有凄惶的神色。
健硕而精致的上半身,裸露在空气中,他的指尖是冰冷的,抬眼望去,桌上还七零八落的堆积着已经喝空的酒瓶。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熟悉的栀子花的香气,他浑身燃起一阵酥麻,目不转睛的盯着床单。
那片殷红触目惊心,他当然明白那是什么,那俨然是少女变为女性后的殷红!
宋初心不会来的,纵然是那熟悉的清香。
她又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恶心的女人,竟然还用了宋初心的香水,可见她多么有心机,为了g引自己做了不少的功课!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进而狂奔至了家中。
空无一人,诺大的房子里,静的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他发了疯一样冲向沐雪梅的房间,只见她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慢条斯理地织着围巾。
“你来了。”沐雪梅明知故问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边说着边举起手中才织了一半的围巾,“你看,赶今年秋天我就可以织好这一条,到时候你可以搭配你的衣服来穿,又御寒,又好看。”
她轻笑,转而将目光收回到手中,细心的织了起来。
沐雪梅甚至不用抬头,就能嗅到陆景墨胸腔中憋闷的,即将喷薄而出的愠怒,可她仿佛对这一切都运筹帷幄,更是慢条斯理地织着围巾。
“昨晚那个女人,是你派过去的吧。”他义愤填膺,语气却很冷静,直勾勾的逼视着。
“什么女人?”她似笑非笑,顺手将毛线团扯出一大截,不知是不是心烦意乱的原因,各种毛线团缠绕在了一起。
或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缘故,沐雪梅有一丝不安,指尖慌乱的扯着毛线团。
她静静的垂着头,嘴硬道:“你是不是喝多了,做错了什么事,不要轻易怪到我头上哦。”
她毫无惧色,见陆景墨缄默不言,才又慢条斯理的拆着毛线团,两鬓的几率碎发倾泻下来,她顺手扳到耳后。
“这是谁的。”陆景墨几乎是将那件粉红色的a大校徽仍在沐雪梅眼前的桌子上,校徽叮当作响,慢悠悠的滚动在沐雪梅的眼前。
她被这一举动有些激怒,甚至在心中咒骂着叶清浅办事不力。
可也装作不经意的拿起那个校徽,细细端详起来。
“这上面写的叶清浅啊,怎么了。”
她无动于衷,语气中似乎隐隐有势在必得的快乐。
“好。”他愤然关门,青褐色的木门撞击在门框上,又猛的弹起来,似乎连带着地上的尘土也在飞扬着。
“陆景墨!”她怒斥着,迎上去那愤愤的身影,“你做了什么心理再清楚不过,我什么都没做,是叶清浅。不过你也没资格怪叶清浅,最根本的还不是你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呵,我还以为你多专一呢。”
那字字珠玑,陆景墨触电般的僵立在原地,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像是吞了一只绿头苍蝇一样恶心,可又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脸上,只有辛辣刺痛和无法言传的耻辱感。
良久,他终于回过神来,灰蒙蒙的眼神中似乎萦绕着氤氲的雾气,渐渐将眼前变得模糊不清,只能勉强看到门的方向。
宿醉未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混混沌沌地坐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