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的雨一下就是一整夜。
凄凄惨惨的蝉鸣，让周语的心更加的烦躁，已经接近一个晚上未睡的她，从座椅上陡然站了起来，走向医院走廊的窗台。
医院的空气让她感觉有些烦闷，她掀开窗户，混合着雨水的风瞬间就扑了进来。
“喂，不许开窗。不知道外面天下雨么？”走廊的护士经过，语气带着叱责。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语的眸子中带有几分歉意。
“空气有些闷，所以我想想透透气。”她垂着头，小声地解释咕哝着，她的理由自己亦认为不是那么的能站得住脚。
护士看清周语的清秀的面庞，晶莹的眸子中泛出一丝的不忍，关于她照顾那位老人的信息，她早已知道。
“在这旁边有休息室，那里的窗户是开着的，而且里面还有一张床可以休息。”
“不的，你用。”周语摆手，谢绝护士的好意，“她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哎！”护士深深一叹。
周语的身体本能的一僵，她的手死死的撑着飘满冷雨的窗台，冰冷与刺骨顺着苍白的指尖传入身体。
她的眸子氤氲着雾水，她强忍着不让其泛滥。
“只要能将她抢救过来，我这边出多少钱都行，求求你们了。”周语将手从窗台上挪移开，紧紧握住护士的手。
护士张张嘴，眼眸中虽是不舍，但是医务人员的职责，还是让她实话实说，“周小姐，您要知道这不是钱的事情。我们给您打电话也是因为张女士随时都会……”
护士的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对了，病人一会儿或许会醒过来，你可以跟我进去看一眼。”
护士说完，轻叹口气转身向前面的病房走去，周语挪移着脚跟在她的身后。
医院房间内的灯光有些昏暗。
床上张婉婷的脸颊没有一丝的血色，她干枯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清浅……”
声若蚊蝇地声音断断续续地在周语耳边回荡。
她诧异看向护士。
“她现在意识还不是太清。”护士开口解释，眸中还带有些疑惑，“这叫清浅的是她什么人？如果可能还是把她给叫来吧。”
“我知道，我知道。”周语连连点头。
“是……是周语么？”床上突然传来苍老的声音。
周语立即转身，满脸沟壑的老人已经睁开灰尘的双眼，她张开干裂的嘴唇，声若蚊蝇地道，“你，你过来。”
这紧紧就是四个字，却仿佛用尽她全身的力气。
她大口的呼吸声，不停地撕裂病房的寂静，周语迈着沉痛的步伐，小心翼翼的走到这老人身边。
她凹陷的脸颊早已没有了丝毫的血色。
“阿姨，你还好吗？”周语几次想要说话，但却哽咽在喉，最后只能说出这句话来。
张婉婷只是微微点头，干涸的眼眸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