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掺着阳光的轻风吹动开着的窗户,阳光洒落在地板上,房中之人正侧躺在床上,衣着整齐的看着洒落在地上的光芒。
慕瑾看着从窗外照在地上的金色光芒,琥珀色的瞳目显得格外的暗淡,整个人都仿佛散发着一种颓废的气息。
“神……吗?”小声的嘟囔,小到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不过,这对他也不重要了。
眼睛睁了许久,有些酸疼,轻闭上双眼,翻了个身,平躺着。
“信仰吗……”
昨夜的对话仍然在慕瑾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昨夜——
鼓瑟声响起,只见原本站在天玑身旁的两人,开始翩翩起舞。
一舞过后,他们向天玑递了一把匕首。
天玑用匕首在他的手心划了一刀,血从手心里流出,滴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十次过后,天玑便双手合十的坐在了那里,而那些百姓也低下了头,他们似乎在祈求着什么。
天玑离去后,人群也渐渐的开始消散,回过神来的慕瑾伸手拦住一位公子,问道:“这位兄台,方才那台上之人为何被称为神?难不成是天上下来的?”
他并没有问,他们方才为什么会有那些动作,他不想知道,也有些害怕知道。
“两位公子怕不是才来此镇不久吧。”公子见他们两人一身着装,怎么也像从皇城来的公子哥。
慕瑾看了眼与他同行的容忧的衣裳,点头。
公子笑了,脸上满是得意,连语气也是满满的自豪,仿佛说的那人是他本人一般:“也难怪你们不知晓了,方才台上那位虽不是天上来的神仙,不过,也差不多。”
“差不多?何出此言。”慕瑾嘴角的笑意淡了一分,嘴上却调笑道:“难不成他还拥有通天的本领不成?”
“哎!这位公子,这你就说过了。他可没有什么通天本领,只不过……他原本是平民家的子嗣,我们这里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便是穷啊!你说说这世上什么最苦命?那不就是穷嘛!”
“穷?”慕瑾的嘴角扯了扯。
他身为天界的太子殿下,从小就不愁吃穿,更不用担心住行,自然是不了解他的痛处。
不过,慕瑾看这公子如此悲惨的模样,便知晓肯定不好受。
“对啊!若不是‘神’出生了,我们这里又怎会像如今这般繁华?这定是上苍可怜我们,才将他带来的。”公子说的那叫一个激动,就差点上手抓慕瑾的肩膀了。
不,那只是因为禄存星君天生便自带财富与逢凶化吉。慕瑾在心中否认道。
“可他终究不是真神。”在一旁听了许久的容落秋开口道。
公子愣了愣,对于容忧的话有些不满,说道:“他在我们心中就是神,我们会一直信仰与他。”
信仰……吗?
慕瑾咬了咬牙,心中有一团无名火正在慢慢的燃烧,仿佛不经意间就会爆发。
容落秋伸手放在慕瑾的肩上,又道:“何为神?”
容落秋问的话,让公子嗤之以鼻:“上能福万灵,下能救世人。”
“走了。”容落秋听到公子的回答,讽刺的扯了扯嘴角,拉着慕瑾离开了。
——今日——
还是不明白啊!
慕瑾睁开双眼,轻声道:“若只有这样才是神,那给人带来灾祸的……又是什么呢?”
‘你要记住,有的神只能靠人的信仰而存活,有的神则是天地为命,这便是天生神祇与信仰成神。’
清幽曾经说过的话,还深深的刻在他的记忆中。
而清幽这句话曾经成功的解除了他所有的疑惑,可是,若倒回去想想,他仍然会纠结,比如说现如今。
慕瑾坐起身,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说道:“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宋砚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呢,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也是徒增烦恼。”
“还是去与落秋说说,今夜去天玑现所在的府上拜访一事吧。”慕瑾理了理衣着,便下床出了房间,向容落秋所在的客房走去。
慕瑾走到容落秋的房门前停下,伸手正打算敲门时,却听见了从容落秋的房中传出,另一位男子的声音。
好像……来错时辰了。
慕瑾默默的将手收了回去,转身,正欲折路返回时,房门打开了。
“有事?”容落秋看见门外是慕瑾,眉间的冷意淡了几分。
“嗯,对。原本是打算同你商讨今夜去天玑所在的府上一事的……”不过,却想不到你房中有人。
慕瑾的视线不经意的看向房中,却并没有看见有多余之人来过的痕迹。
容落秋顺着慕瑾的视线轻轻的看了一眼,淡道:“去吃东西吗?”
“咦?好啊!”慕瑾有些惊喜的应道。
以往都是他叫容落秋的,容落秋叫他倒是很难见。
这种难得慕瑾总会小心翼翼的记下来,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之事,不过,隐隐约约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应该如此。
巳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街道上的灯火渐渐的显现了出来,将黑夜点亮。
慕瑾与容落秋此时出现在了一座府邸的屋顶上,慕瑾探下身,看了眼围在府邸外面的百姓,一时觉得没什么可羡慕的,倒有些同情天玑。
“真搞不懂,他们到底是在保护天玑,还是在怕他跑。”慕瑾握了握手,总觉得这幅场景,有些格外的熟悉。
“皆有可能。”容落秋伸手揉了揉慕瑾的头,轻声道:“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