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离着天明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靳容修保持半躺的姿势一晚上,他睁眼时浑身酸痛,却还是很快瞄了眼身边的她。
他一直给她渡着内气,就那样睡着了,靳容修闷哼一声,揉着发胀的头。
眉心跳了几下。
想起昨晚相思那样胸有成竹地与他说起不让他管时,他透过她的面容看到很多自信的表情。
他知道郁相思不是淤傻之人,她会那样应该是心中有眉目。
而他竟也不在过问的点头说了声,好。
靳容修从床上坐起。
相思还抱着他的手臂,此刻她身前的那处这柔软的靠着他,靳容修蹙眉瞧着她这嗜好,一点点从她怀中抽出手臂。
甩了甩,可以说僵麻一晚了。
照例翻窗走了。林长卿早在外面等候,瞧他从锦秋阁走出来,长卿上前扫了他两眼关切问:“王爷...昨晚你没事?”
“嗯,就是睡的不好。”靳容修抬眼瞧见天边一缕明光逐渐渗透整个天空,随着长卿一边返回碧螺院一边说:“昨夜观看星象近两日应该会降雨,你去皇陵附近盯一下,千万不可出什么事端。”
“是,属下明白。”
走进碧螺院,那原本代替他宿在齐韵锦房中的侍卫悄悄出来。
两人互换了身份。
靳容修走进房内,探手将燃在窗边的熏香给掐了,自己则脱了外衣和身躺在齐韵锦身边——
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
清晨,刚过了卯时,相思便被府中打梆的声音吵醒,迷蒙的起身,大脑还处在当机状态。
下意识摸了摸床榻,一片冰凉,她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奇怪:“人呢?”
“娘娘,你醒了?”青儿元气满满站在门边,手中端着一盆清水,“怎么样了,身体好点了吗?”
“嗯...靳容修什么时候走的?”相思问,这却叫青儿睁大眼睛:“娘娘,你莫不是睡糊涂了,王爷昨晚不是歇在碧螺院吗,根本没来咱这儿。”
相思诧异:“没来?怎么可能...昨晚他明明......”相思本想指什么便叫她看到那一扇半开的窗户。
他...这是翻窗走的?
迷糊中,青儿又说:“是真的,刚刚去小厨房时碧螺院那边的丫头也要早膳,在那里一顿显摆王爷昨夜宿在那里,哼,有什么啊,就算在受宠又哪里赶得上王爷连招娘娘两日侍寝。”
“他搞什么名堂...明明昨晚来了却瞒着藏着,还让外面传这样的话。
相思很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那就只有他刻意隐瞒。
她没有反驳青儿的话,而是托着腮指着桌边:“等会你将早饭放在这里就好。”
“嗯,马上奴婢就去取。”
而靳容修的观星之术真的很准,他白日刚吩咐让长卿好好盯着,不到下午天上就开始飘雨。
相思拖着病榻的身子无精打采坐在阁中,望着院中如青碧般的凉亭与水塘在细雨下冲刷干净。
不得不说这一场雨打乱了她的计划,本来昨晚她让青儿做了那件事后她就想等着今天看看那三个女子的反应。
她的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好,而对于陷害她的人来说,能获取到她最前沿的动态是必不可分的。
相思在等着第一个上门来看的人。
可这一雨便是如此调皮。
“哎......”
青儿走来:“娘娘你怎么了?”
相思无聊的,“我在想,这个世界是先有的蛋呢,还是先有的鸡。”
说的一本正经的,直接吓得青儿没敢靠近。
外面,细雨没完没了下,仿佛不知道停歇一般。相思在凳子上坐累了,正打算去搞点事情做,那边素儿却打着油伞跑了进来。
“娘娘...娘娘......”素儿小脸泛红,不知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了,慌慌张张跑在她面前。
“娘娘,刚刚我听侍候王爷的侍卫说,王爷就在刚刚出去了!”
“下那么大雨,他出去干什么?”
“听说,听说是皇陵修葺时,一墙倒了,事关紧急,王爷就在刚刚跑了出去。”
“刚刚?你是说他冒着雨出去了?!”相思猛地从凳上站起,一脸震惊:“林长卿呢,为什么他不去非让靳容修去?!”
素儿解释:“是王爷说他必须亲自看着好,林侍卫也随着去了!”
听到这儿,相思眉头拧的很。
这样的大雨,先不说靳容修身为王爷身娇体贵,就是他那还未好透的病,也不能临时再出什么乱子!
当然最重要的是——阿离会受影响的!
相思顿时来精神,二话不说就朝外面走,从素儿手中抢过油纸伞撑在头顶,她提起裙角出了锦秋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