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平静坦然,倒是衬得穆时远愈发莽撞无礼。
被许绌两个字震得迟迟没有回过神来的县令,此时终于回过了神。看着在厅堂之中,他的面前,一坐一站剑拔弩张的左膀右臂,很是头疼。
“时远啊。”县令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出声喊了穆时远,“这是在做什么啊?怀瑾也是好意嘛。眼见离上头给的期限越来越近,怀瑾也想尽快捉到真凶,觉得前些时候你遇袭的事情有些端倪,才说出来供大家商量参考的嘛。”
你气性别这么大。
最后一句话,县令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总感觉这句话一说,会让穆时远更生气。
而且,先前付家因为付三公子被穆家大小姐毫不犹豫的拒了提亲一事,两家的关系就算不得很好。付怀瑾和穆时远在公事上也时有摩擦。虽然大家都认为付怀瑾如此,是被穆家落了面子之故,所以才特意在公事上找穆时远的不痛快。
但那都是大家的猜想,即便心里真是如此认为,也从没人像穆时远此刻这样,大喇喇的摆到台面上来说。
眼下穆时远气性上头,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把心头猜想说出来了,会不会不太好啊?
县令一面想着,一面偷偷抬眼去打量仍旧老神在在坐在位子上喝茶的付怀瑾。
嗯,面色平静姿态从容,没发现有什么生气的迹象。
县令悄然松了一口气,又追问付怀瑾更多的细节。
比如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又是怎么知道打败那棵叫食人柳的怪树,救了穆时远和他的小厮性命的人是许绌等等。
付怀瑾一一答了。
说得还有鼻子有眼的。
县令心里还没信的那一半,立时也跟着信了。
“大人,属下还得到消息,半个时辰前,有人曾看到疑似许绌的人从石桥镇离开后,径自往西北方向去了。”付怀瑾放下茶盏站起身,道出今夜他前来的另一目的,“属下恳请大人加派人手,立即沿着石桥镇西北方向那一带去查,说不定,许绌就躲在那边的某个地方,暗中窥伺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正在心中懊悔自己方才说的话太直白了的穆时远闻言,也抬眼看向了县令。
不管怎么说,他今晚来这里的目的,也和付怀瑾一样,都是为了请派人手,去石桥镇西北方向那一带搜查。
毕竟从石桥镇那里传回来的消息看,那个形迹可疑的人最终也是往西北方向逃了。
虽说和付怀瑾的切入点还有要搜查的人都不同,但最终的目的是一样的。
因此,穆时远也躬身向县令道:“属下今晚要说的也是这个。据可靠消息,先前属下说的那个形迹可疑的人,最后也是往西北方向去了。还请大人立即调派人手,前往那一带搜查。”
县令“哦”了一声,这话他先前倒是没听到穆时远提起,或者应该说,还没来得及?
付怀瑾来得太凑巧了。
不过眼下这样正好,两个互不对付的得力下属都在这一刻提出了同样一件事,且这件事关系到他的脑袋以及头顶乌纱,那当然要允准了,然后立刻差人去办。
这样想着,县令就朝着偏厅外大喊了一声“来人”:“集结人手,立马出城,沿着西南一带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