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清音寺,霍念卿以自己不懂医术为由拒绝了为朱昀礼诊治,朱夫人也因着之前有关丞相府二小姐的种种传闻,认为她可能确实不会治病,是以在她否认了之后,就带着儿子回了将军府。
但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身为人母,涉及到儿子的事情,又怎会真的无动于衷?虽然霍家小姐说了不懂医术,但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哪怕有一线希望,也要试一试。
所以,回到将军府之后,朱夫人就去拜访了吏部尚书府的叶夫人,然后从她的口中得知,那日在英才会上,叶小姐竟真的是被霍念卿所救,而且连大夫都夸奖她医术高明——
朱夫人心中大喜,顿时升起了希望,是以迫不及待的就带着重礼来了丞相府,只求霍念卿能够救她的儿子。
面对着她的灼灼目光,霍念卿心中不禁划过一丝动摇,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对不起,朱夫人,念卿真的不懂医术,恕念卿帮不到朱公子,还望夫人见谅。”
霍念卿再一次拒绝道。
“但……”
朱夫人还想再说什么,这时一旁的霍丞相却突然出声道:“本相很感激朱夫人看得起小女,但小女确实未曾习过医术,只怕不能为朱公子诊治,夫人还是另寻名医吧,免得耽误了朱公子的病情……”
虽然他也很想霍念卿能够治好那朱公子,以便趁机同将军府搞好关系,但对霍念卿,他实在是不放心,他根本不相信他这个向来一无是处的二女儿会什么医术,若果真硬着头皮推她去为朱公子治病,治不好也就罢了,顶多维持现状,但若是她胡乱治一气,将那朱公子治得更傻了,或者更严重,将他害死了的话,那么到时候将军府追究下来,只怕他这个丞相当不成得成,都得另算。
是以,权衡利弊之下,他只能帮着霍念卿拒绝为朱公子诊治。毕竟,一路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爬到今日地位,他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眼见着连霍丞相也一口咬定霍家小姐不懂医术,朱夫人情知今日是求不得她为爱子诊治了,她亦向来不喜强人所难,是以虽忍不住失望,却也还是没有再多些什么,只道:“原以为礼儿这次有救了,没想到还是空欢喜一场……”
“既然如此,我也无谓再多打扰相府,霍丞相,告辞。”
朱夫人从来不是什么拖泥带水之人,是以话说完,便即转身离去。
尽管她掩饰的很好,但霍念卿还是看清了她眼底一瞬难掩的黯然,就像是一根不期然的刺,毫无防备的戳进她的心底,刺得她冷凝的一颗心,仿佛都是不由一疼。
“等一下……”
冲动先于理智,霍念卿脱口而出。
朱夫人蓦地回过头来。
“朱夫人,虽然我无法为朱公子诊治,但我这里有一张安神的方子,对凝神静气,养心宁神,很有效果……”
霍念卿能够清晰的看到,随着她这句话的响起,朱夫人眼中原本浮起的光,一点一点熄灭了下去,及至归于一片沉寂。
霍念卿心中有些不好受,忙扭头吩咐一旁的绿翘:“帮我拿纸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