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五皇子府发生的一切,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霍家大小姐霍初柳行为不检,与船夫有染,继而被霍丞相赶出家门的事情,一时之间,街头巷尾,都在传着这些事,很是热闹了一番。
为此,何氏还大闹了一场,哭诉霍丞相不该如此狠心,不认霍初柳这个女儿,不过,被霍丞相冷着脸教训了几次之后,她倒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敢再多嘴多舌些什么。
扰攘了数日,这一场闹剧的热度,方才渐渐散去,京中自有旁的热闹,留着众人茶余饭后侃侃而谈。
没了何氏与霍初柳成日在眼前乱晃,变着法子找她的麻烦,霍念卿着实清静了许多,如今,在丞相府的日子,颇有几分悠闲和惬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也越发热了起来,虽然入了夜,屋子里也拿冰镇着,但炎炎酷暑,还是扰得人清梦难眠,夜不成寐。
这日,反正一时也睡不着,霍念卿索性就拿了书,偎在窗边一页一页翻着,心静自然凉,倒也慢慢看了进去。
忽然听得有人轻声念道:“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我有所念人……”
那声音温润清冽,仿佛就在她的耳边,霍念卿猛地回头看去,就见一身月白衣衫的男人,悠悠站在窗边,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霍小姐,好久不见。”
她听那男子言笑晏晏的对她说道。
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不受控制的一跳,霍念卿沉了沉眼眸,强压着心头砰动,开口道:“三皇子平日里是做惯了贼吗?这么喜欢三更半夜的偷偷潜入别人府上,吓人一跳……”
语声一顿,念及男人方才的那一句“好久不见”,又道:“还有,三皇子是否记性不好,如果念卿没有记错的话,前几日,咱们刚在五皇子府见过……”
“霍小姐可曾听过,”萧云琅不慌不忙,微微一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月色下,男人凉薄的唇,缓缓勾起,语声低而润,像裹着柔柔夜风,拂过霍念卿的耳畔,带起丝丝痒意,一点一点绕进心底,撩起阵阵涟漪。
霍念卿微微抬眸,斜睨了油嘴滑舌的男人一眼,道:“三皇子若是深夜来此,只为了此事的话,就请回吧……”
语罢,她也不看对面的男人一眼,径直走回了桌旁,执起案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盏中茶已凉,流入喉间,倒恰能平息她心底的那一簇微小的火苗。她听到男人在他身后轻笑了一声,然后翻窗而入,进了她的房间。
“其实,本王今日过来,是向霍小姐讨债的……”
萧云琅在她背后,不慌不忙的抛出惊人之语,说话间,已到了她的面前。
霍念卿眼帘微掀,看向他:“不知三皇子要讨的是什么债?念卿可不记得,自己曾欠过殿下什么……”
“之前为着霍小姐的事情,本王可是忙前忙后,劳心劳力……”
男人一边为自己讨着功劳,一边自顾自的拿过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起茶来,动作自然的仿佛在自己家中一般,毫不见外。
“……本王好歹也忙了霍小姐那么多忙,霍小姐难道不应该知恩图报,回报本王些什么吗?”
霍念卿知他说得是之前算计霍初柳的事情,的确,在此事上,面前的男人帮了她极大的忙——
先是派人救下了那与霍初柳有染的船夫,之后又找来了魏家人提亲,闹得丞相府鸡犬不宁,还迫使霍初柳不顾声名尽毁的逃到了五皇子府上,再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揭穿她失身于船夫,而且还意图杀人灭口的种种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