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生辰,身为丞相,霍丞相如何也不可能不到场,他自然也清楚如今陛下奉行节俭的姿态,上行下效,朝中已是蔚然成风,就连五皇子这次寿宴,亦是从简而办。
所以,这次送礼,就不能像往常一样紧着贵重的物件送了,思虑了一番之后,霍丞相最终选定了一幅《山居图》,打算送给五皇子。
按照惯例,皇子的生辰宴,要带家眷一同前往,霍丞相不放心何氏,在选定了画作之后,特意命丫鬟去她院子里,提醒她这次注意些,不要打扮的花里胡哨,贵气熏天的,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丫鬟早已被冯姨娘收买,转头就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冯姨娘。
冯氏得了消息,沉吟一番之后,去了霍念卿的院子。
“二小姐觉得,我该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夫人?”
将从丫鬟处得来的消息,简单的说给了霍念卿听,冯氏慢悠悠的向她询问着意见。
霍念卿微微笑了笑。她自然清楚,冯氏之所以拿这件事来找她,无非是打算拖她落水,将她跟他们母女紧紧绑在一条船上,无法独善其身罢了。
“消息现在在姨娘手中……”
她一边洗着茶,一边开口道:“姨娘自然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
冯氏抬眼觑着她的神色,面前的女子虽然没有明确的告诉她该怎么办,但是字里行间,却分明隐晦的在暗示她可以照着自己的想法而行——
她心中一动。
“有二小姐这句话,姨娘就放心了。”
眼见着目的已经达到,冯氏也不再多留,满意的告辞而去。
霍念卿没有看她,兀自摆弄着桌上的茶具,嘴角似有若无的勾了勾,静等好戏的开场。
冯氏回去之后,果如霍念卿所料,把消息压了下去。
很快,就到了五皇子的生辰。
一早,霍丞相就早早的带着人先行一步去往五皇子府,何氏未能与他同行,等着同霍念卿与霍依轻一起。
少顷,她二人亲亲热热的挽着手出了来。
何氏上上下下将他俩打量了一番,眼中的不屑,几乎满溢而出——但见她二人,一个着浅蓝衣衫,一个着淡粉,衣裙的颜色素净不说,身上更是寒酸,只有最简单的配饰。
“今日是五皇子的生辰,你们就打扮成这样?”
何氏像审视两件满是瑕疵的货物一样在霍念卿和霍依轻身上扫过,语气之间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哪里有半分相府小姐的样子?一副小家子气,出门在外,我都替你们臊得慌,打扮成这样,也不怕丢了相府的脸面……”
她宛如乡下的长舌妇一般,不住口的数落着她二人,颇有越说越兴奋的架势,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她也算憋屈坏了,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自是要出尽心头恶气。
霍念卿与霍依轻也不反驳,任由她像一个一无所知的跳梁小丑一般自以为是的教训着他俩。
霍依轻甚至还故意恭维了她几句:“我与念卿姐姐,又岂能及得上夫人的万一?夫人今日的打扮,想来待会儿一定会艳惊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