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霍丞相先前曾经答应霍南霜,待选拔会结束后,将何氏抬为平妻。
是以,霍南霜回府的第二日,何氏名牒入官府的仪式,便正式在丞相府举行。
宴席上,何氏一身华服,坐在主位上,厚厚的胭脂水粉下,是毫不掩饰的扬眉吐气与趾高气昂。
这些日子,林林总总,她当真是受了太多的窝囊气,如今总算是否极泰来,咸鱼翻身了。
正所谓有风使尽帆,何氏一朝小人得志,嘴脸更胜从前,冲着霍念卿便道:“按照古法礼制,二小姐这会儿是不是应该以嫡女身份为我这个当家嫡母敬茶啦?”
她这话说得倒没错,世家大族的确有这样的规矩,若是续弦为正妻的话,需要先夫人的嫡子或嫡女给现夫人敬茶,以正其嫡母的身份。
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都集中在了霍念卿的身上。
霍念卿却是容色冷淡,仿若未闻,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原位上。
“霍念卿,你这是什么态度?”
何氏眼皮一跳,强忍着拍案而起的冲动,质问道:“难道你没听见我刚才说话吗?”
偌大的厅堂上都是一静。
“今天是夫人的好日子,要我敬茶就不必了……”
霍念卿淡淡开口道。
“什么叫要你敬茶就不必了?!”
何氏本就恨毒了她害得自己奸情败露,奸夫惨死不说,她自己也差点被关在地牢里永不见天日,如今好不容易沾了女儿的光,得以名牒入官府,成为丞相府堂堂正正的嫡妻,她原本还打算装装样子,今日勉为其难不跟她撕破脸,哪知这个小贱人竟然丝毫不给自己面子,非要找不痛快,这她如何能忍?
“霍念卿……”
何氏一跃而起,怒道:“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的嫡母,你就不怕传出去,别人治你一个不孝的罪名吗?”
“嫡母吗?”
霍念卿微微一笑,清澈眼眸,迅速的划过什么,漫不经心般开口道:“我劝夫人还是不要被暂时的假象迷惑了,正妻这个身份,夫人若是想在这个位置上做得长久,还是恪守本分的好……”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咒我吗?”
何氏当即面色一变,满是脂粉的一张脸,都不禁气得发白,衬出几分狰狞的扭曲。
霍念卿没有接口,一旁的霍南霜却适时的站了出来——
“娘,你消消气……”
她一边安抚着何氏的情绪,一边道:“二姐姐她自幼丧母,以致未曾有人在旁精心教养,难免性子刚直了些……娘,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她看似出面调解,实则话里话外,字字句句皆在暗指霍念卿没有教养,端的是手段高超。
霍念卿微微勾了勾唇,无谓与他们做这口舌之争。
冯姨娘在一旁亦是暗暗冷笑,她自然乐得看他们相互攀咬,但是一想到先前何氏自以为东山再起,一直在她面前拿腔作势,趾高气昂的样子,她心里便极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