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回来？”
一踏进丞相府，一盏热茶便摔在了霍念卿面前。
润瓷浮纹的碗盏，溅了一地，滚烫茶水，冒着白烟，茶香袅袅，幽幽散在空气里。
霍丞相一双怒目隐在烟气缭绕之间，狠瞪着刚自月华阁回来的二女儿，霍南霜站在他身旁，嫣红的唇轻轻挑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
“不知女儿做错了什么，惹得爹爹如此不高兴？”
霍念卿清丽脸容上一片平静，显然是早已预料到这种局面。
看着她疏离而淡漠的神情，霍丞相心里不觉更有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个向来不学无术惯会惹是生非的二女儿，就好像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再是草包无脑，反而处处争先，甚至连一向最令他骄傲的四女儿都及不上她的风头，对着他这个父亲的时候，更是没什么亲近之意，冷淡的宛如陌生人一样。
霍丞相原本就因为霍南霜之前在月华阁的事情，迁怒于她，如今见着她这副态度，更如烈火烹油，在他心底烧起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
“你做过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霍丞相猛地一拍桌子，怒目而视：“霜儿无论怎么说，都是你的妹妹，现如今又已是相府嫡女，就算你这个做姐姐的，再怎么不喜欢她，也该顾及她的身份……”
“但你做了什么？”
霍丞相冷着一张脸，面如沉铁，细数起眼前二女儿的“罪行”：“月华阁的考核之中，你非但不帮着你四妹妹也就罢了，居然还联合外人，与她作对，最后还害得她被记黑榜，退学回家，平白惹得她被人耻笑……这一切，你这个做姐姐的，还有脸问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又是重重拍了一记桌案，震地盘子里的糕点都跳了跳。
“爹爹，你别生气了……”
霍南霜眉眼精致，从对面女子身上扫过，再垂眸之时，已装出黯然模样：“也别怪二姐姐……是女儿自己不争气，怨不得别人……”
眼瞧着小女儿委曲求全的样子，霍丞相心中更有气，道：“你不用替她说好话！本相看她从来就没有将咱们相府放在眼里……”
霍念卿静静听着他们父女你一言我一语，一唱一和，心里一片淡漠，面上却道：“女儿不知道四妹妹跟爹爹说了些什么，但是退学一事，皆因四妹妹违反了月华阁的规则，与山匪勾结，这才被戒律院记了黑榜，从月华阁除名……”
“整件事，从头到尾，都与女儿无关，女儿实在是不明白四妹妹故意将自己被退学一事，迁怒到女儿身上，究竟是为何……”
被当众赶出月华阁，本就是霍南霜心头之恨，偏偏眼前女子还屡屡提及，更叫她恨得牙根痒痒，目中瞬时抿过一抹厉色。
“二姐姐的意思是妹妹我咎由自取了？”
霍南霜曼声开口道：“我知道，二姐姐你一直妒忌爹爹疼爱我，也一直对我怀恨在心……”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倒打一耙着，仿若她才是那个无辜的受害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我二人同为相府千金，都是爹爹的女儿，本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结果你这个做姐姐的，却丝毫不顾骨肉亲情，相府颜面……”
她话锋悠悠一转，继续道：“没错，二姐姐你害得我被月华阁退学，的确是能够满足你的报复之心，但是你我如此相争，毁坏了的却是丞相府的声名，平白让旁人看咱们相府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