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霍念卿定定的看向面前的男人,一颗心不自觉的提起,像是紧张,又像是期待。
为什么?
萧云琅也在问着自己同样的问题。抛却一切利益纠葛,当意识到她可能会嫁给别的男人之时,他为什么会那样的着急与不安,甚至不顾一切的想要将她占为己有,让她成为他的,不被任何人觊觎?
萧云琅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我对父皇说,我一直心悦于你……”
抬眸,萧云琅静静的看向面前的女子,清冽嗓音,带着某种近乎尘埃落定的平和,一字一句开口道:“这些都是真的。我喜欢你,不想你嫁给其他人。”
我喜欢你——
原来这四个字,也不是那么难以说出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初见她时,她一身火红嫁衣,装疯卖傻,将一众迎亲的人耍得团团转,许是那个时候,那个笑容狡黠,明丽动人的女子,就在他心里悄然落下了一颗种子。
之后,他因为担心她在相府会被人为难,好意要将她接到自己府上养伤,却被她不知好歹的拒绝了,也是那个时候,他隐隐发现她似乎跟传闻中那个只知围着他五弟转的草包小姐,是不一样的,她聪明而锐利,对着所有的人,都仿佛充满了防备与疏离。
再之后,她于英才会上初露锋芒,不仅文采出众,更懂医术,甚至连朱公子的傻病都治了好。
萧云琅承认,最初接近于她,他的确是抱持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越相处下来,他便越觉得眼前的女子,跟他以往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她强大而聪明,善良却又狠毒,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及想要什么。
她从来不是温室里需要人小心贵养的花朵,更不是只能依附于旁人而生的菟丝花,她是一棵坚韧的树,能够抵住外界所有的狂风暴雨,绽放出生机勃勃的枝桠。
及至后来,他俩双双落水,几乎命悬一线,山洞之中,他身上寒毒发作,是她陪在他的身边,救了他的性命,她怀抱的温暖,被他小心翼翼的收藏在心底最深处,在之后身上剧毒每每发作的时候,汲取出一丝暖意,陪他撑过所有的痛楚。
与她的相交之中,他越来越发现,她于他是不同的,但他却分辨不出,那些萦绕在他心底的,有关她的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
直到那一次,她因为城外水患,失了联络,当得知她所在的村子,尽数被淹,而她却生死未明的时候,他第一次感受到那样强烈的不安,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会那样害怕,会那样担心一个人的安危,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不顾一切的去找她,只为确认她还活着……
或许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终于明白,那些辗转反侧,那些患得患失,究竟是因为什么,那个女子,早已在他不知不觉之间,将那颗落在心底的种子,长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再难拔除。
但是,所有对她的心意,都被他深深抑了下,不曾表露半分。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更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什么,在事情未定之前,他不想因为儿女私情而受到影响,更不愿意将眼前的女子牵扯进来,尽管情知她强大到不需要别人保护,可是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将她护在身后,不受任何的伤害。
若非这次梁国使臣的突然到来,以及萧云玦对她的觊觎在先,或许他会继续将这份情愫,独自深深埋在心底最深处。
可是,这次和亲的事情,打乱了他原有的一切计划,当意识到眼前的女子,很可能会嫁给萧云玦或是梁国驸马的时候,他甚至几近于慌张。
他不想她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他本能的想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旋即,他意识到,就算不是他那二哥或是梁国驸马,也可能会有其他的男子,一想到她或许会嫁给其他人,与之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他便心如刀绞。
他清楚的知道,他不想她嫁给任何其他的男子,他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