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家幼子连同梁国驸马与公主叛逃吴国的线报,很快便被快马加鞭送到了成帝的案头。
“混账东西!”
成帝气地直接抄起案上的秋蝉桐叶笔洗,重重砸在了萧云璟的面前,飞溅的碎片,顿时划破了他的脸颊,细小的血珠从那一道口子里缓缓冒出来,萧云璟却动也不敢动,绷着身子老老实实跪在原地,心中一片惊惧。
“看看你做得好事!”
成帝却犹不解气,手中的密报,随之劈头盖脸的摔在了他的身上。
萧云玮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萧云璟却是一身冷汗,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竭力压制着心底的恐惧,同时飞快的脑海里想着应对之策。
那日从揽月楼幽幽醒转之后,发现身上的出城令牌没了的时候,他便知道坏了事。
紧接着梁国驸马与公主从驿馆中逃走,已经出城而去的消息就传了来,成帝大怒之下,随即命人彻查是谁将他们放了出去。
这一查,自然便查到了他跟萧云瑶的身上。
尤其是如今还牵扯到百里家幼子叛逃这样严重的问题,此时此刻,萧云璟当真恨毒了这个坑害他至斯的女人!
“父皇赎罪,儿臣真的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云璟装傻,试图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那他们出城的令牌是怎么回事?”
成帝厉声问道。
萧云璟情知此事自己避不开来,迅速的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决定实话实说:“儿臣正要向父皇解释此事,儿臣身上的令牌是被人偷走的。”
男人目光一转,毫不犹豫的祸水东引,矛头直指跪在他旁边的萧云瑶:“是六妹妹她假借百里家的名单,约儿臣见面的……”
“什么名单?”
成帝敏感的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
“六妹妹说她手中握有百里家余孽的名单,”萧云璟立即解释道,“儿臣本想着拿到了这份名单,就可以顺藤摸瓜,助父皇将百里家残存的势力彻底铲除,却没有想到六妹妹从一开始就想着算计儿臣,不仅在儿臣酒中下药,令儿臣昏睡了一天一夜,还趁机偷走了儿臣身上的出城令牌,好帮着那梁国驸马逃走。”
男人义正言辞:“儿臣从头到尾都跟那梁国驸马没有任何关联,更不可能协助他们逃走,此事,儿臣也是被人利用,求父皇明鉴。”
萧云璟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竭力撇清着自己在这件事中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番话并未撒谎,只不过是涉及到自己的动机之时,稍微避重就轻了些,好让自己在这件事中显得更无辜一些。
成帝听着他的这番解释,却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似在沉吟着什么。
明知他打算将所有的罪名都栽在自己头上,此时此刻,萧云瑶却也毫无心思辩解,她尚且沉浸在被那个男人欺骗与抛弃的愤恨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五弟既然知道六妹妹手中有这么一份名单,为何不立马通知父皇,而要瞒着所有人,偷偷摸摸的与六妹妹私下见面呢?”
二皇子慢悠悠的提出疑点。
“是啊,”萧云玮顿时接口道,“五弟如此觊觎那份名单,究竟真的是为助父皇铲除百里家余孽,还是打算将其收为己用,恐怕就只有五弟你自己最清楚了。”
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讽笑:“毕竟,当初大皇子还在世的时候,五弟便跟他走得最近,如今大皇兄已死,五弟想要替他收了百里家留下的势力,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萧云璟原本就因着被他二人一语道破心思而惶惶不已,眼见着他这四哥竟意图将他再跟萧云瑞扯在一起,当即就急了:“四皇兄你不要血口喷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匆忙转向面前的一国之君,表明着自己的忠心:“儿臣无论与百里家,还是先太子,从来都只是泛泛之交,根本毫无瓜葛,儿臣只对父皇一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