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吴帝压抑着咳嗽,问面前为他诊治的女子:“朕怎么觉得近日身子越发的不好,夜里还时时被噩梦惊醒,头痛不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夜中惊悸,乃是因为之前刺杀一事,受惊过度所致。”
霍念卿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道出:“民女虽能以药物调理,但是心病终须心药医,陛下若是想身子康健的话,须得放下心魔,忘记当日刺杀一事,否则民女就算医术再厉害,诊治起来,也只能事倍功半。”
吴帝闻言不禁皱了皱眉。确如眼前女子所言,之前寿诞之上被刺杀,他虽未受伤,但之后几乎每天夜里,都会梦到当时的情景,而噩梦的最后,无一例外都是被刺客砍杀的结局,然后他就会浑身冷汗的惊醒,再久久不能入眠。
近日,他明显感觉到身体的不适,有时候甚至会头疼欲裂,竟隐隐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惶恐于这样的变化,害怕自己越来越接近死亡,迫不及待的想要改变这样的境况。
“有什么办法能叫朕赶快好起来?朕实在是受够了这样的痛苦!”
他烦躁的问着面前的药王谷医女,希图从她的身上多找出些能够让他活下去的办法。
“民女新练了些丹药,陛下不妨一试。”
霍念卿从怀中取出丹药,递给面前的一国之君,这一次,吴帝也顾不得找人试药,直接倒出一颗,塞进了嘴里。
带有异香的丹药一入喉,吴帝几乎立即感到舒服了些,连沉重的身上也感觉畅快了不少,赞道:“不错。”
“这些丹药,终究只是辅助,”霍念卿道,“陛下若是想赶快好起来,还需要静养一段时日,不能过分操劳,方可好得快些。”
“朕何尝不知道要好好休息?”
吴帝微微叹了口气,道:“但朝野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哪样不得朕操心,哪样不得朕亲力亲为?哎。”
说到底,他不过是担心他手中权位,在这个时候,大权旁落,所以哪怕强撑着,也要将势力握在自己手中,毕竟,他那几个儿子,实在是没有几个成器的,唯一一个看中的,却又无心,每每想起,都令他的脑袋,仿佛更疼了些。
“陛下心忧国事,是百姓之福。”
前来议政的大臣,适时的开口道:“但陛下龙体康健,更为重要,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陛下应当好好将养身体,这样才能继续助我吴国长治久安……至于朝政之事,依微臣之见,不若交给几个皇子打理,也可为陛下您排忧解难。”
旁边几个大臣,也是纷纷附和。
吴帝讳莫如深的瞥了几个老臣一眼,知道他们还记挂着储君一事,他心中一时难抑恼恨,只觉自己还尚未病得不能动弹,这群人就迫不及待的让皇子替他所谓的“分忧”,当真是可恨极了!
但他眼下却的确力不从心,有意同他们相斗,都无能为力。他兀自沉吟了一会儿,道:“既如此,接下来几日的政事,就交给五皇子处理吧,六皇子、八皇子从旁协助,几位爱卿,意下如何?”
几个大臣,听他将政事交给了五皇子,暗自对视了一眼,然后齐声应道:“陛下英明。”
吴帝眼眸微阖,神情间难掩的疲累,无力的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霍念卿也收拾好医药箱子,留下了一瓶丹药,向旁边伺候的贺公公使了个眼色之后,就回自己的炼丹房去了。
只剩下吴帝半梦半醒的被再一次拖进无尽的噩梦之中。
——
二皇子府。
“岂有此理!”
司徒易行一气之下,将桌案上的所有杯盏尽数扫到了地上,眉眼间尽是戾气:“父皇竟然将朝政交给了司徒易昕那个小人,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立他为储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