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队!!”“快点!”一个头戴红巾的老贼大声喝道。他手提一柄朴刀大声呵斥道。“快,站好”他连拉带踹的整理队形。还有其他九名老贼同样在呵斥整队。他们是内营老贼,站队的是被裹挟的饥民。每名老贼带领三十名饥民,共三百多人,负责阻击追击的官军。他们大多是河南的百姓,男女老弱青壮都有,上月流贼过境,粮食都被抢光了,留在原地只有等死,跟着队伍没准还能活下去。
“快点,站好!说你呢,看什么看!”一个老贼一脚踹在一个流民腰上。
“小样,看俺以后整不死你!”那个流民小声叨叨道,把手里的大木棒使劲握了握。这个流民与其他人有点不一样,大多流民面黄肌瘦,看着就弱不禁风,此时恐惧异常,只是在老贼监督下勉强能够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而这个流民却膀大腰圆,个子虽然不高,却看起来孔武有力,一脸的兴奋。其名叫黄二蛋,原为辽左抚顺民户,鞑子肆虐,随难民逃到关内,后辗转落荒到这河南地界做了佃户,流贼过境被裹挟进队伍,其性格好勇斗狠,总是能够抢到队友食物,一个月来身体反而越来越壮了。黄二蛋现如今最大的想法就是多杀官兵,以后进了老营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官兵来了!!!”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十几匹马飞奔过来,后面还有大约几十骑跟随。看见这边方阵停下来观望。此处是一条河谷,河流已经干涸,但是河堤略高,大约后世两米左右,看不见后面情况,河堤有个缺口,原本是一座桥梁,桥已经被毁只剩下几个石墩子。河干了已有数年,原桥头已经被过往人流踏宽至七八十步左右,这时流贼方阵正好堵在缺口中,每行三十人,排了九行,那九名老贼做为督战队,往来穿梭。大声喝道:“后退者死,杀光狗官兵,回营大口吃肉。”
十几骑官兵,为首一人停在一百五十步外,身穿铁甲,使一柄zhan 马dao。其余骑兵皆穿镶铁棉甲,后陆续又有三十多骑赶到亦穿镶铁棉甲,皆颇为彪悍。这五十多骑为此将领家丁,此时大明财政入不敷出,拖欠军饷之事屡见不鲜,加上将领克扣士兵粮饷,兵士能领到的饷银少的可怜。明末官军纪律废弛,兵变和逃亡层出不穷,战斗力极速下降。各级将领为了保命和立功,纷纷私养家丁,他们通过克扣粮饷,倒卖军资等各种手段得到钱财,挑选部分敢战之士,给予较高待遇和较好装备。这些家丁不在国家军队编额之内,完全是将领的私人武装,这也造成了大明军将的迅速军阀化。 这时又有一百五十多名步卒跑步赶来汇合,穿鸳鸯战袄,内衬铁叶,其中有二十名弓箭手,一百名长矛手,三十名刀盾兵。
“区区三百流寇也敢挡路”为首追击明将胡良翰说道。
“不超过五十青壮,其余都是老弱,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一名家丁仔细看完军阵说道。
这时另一名家丁,眺望河堤接着说道“只是这河堤后,会不会有埋伏。不如等后面大军跟上再进攻”
“哼,埋伏,就凭这些农夫也敢对抗我大军,笑话。传令结阵,刀盾手在前,长矛手居后,弓箭手前进到五十步直射。骑兵队在侧翼迂回。命令后军迅速向我靠拢。”胡良翰道。
“准备作战!”各级队官,哨总大声呵斥结阵。稍顷,整队完毕,胡良翰拔剑前指发令到“前进,后退者死,杀光反贼,取敌方将领首级者赏银十两,杀”官军大阵开始前进,虽然明末军队战斗力下降严重,但是这结阵逼来仍然让人敢到压力。农民军这边开始出现一阵一阵的骚动,督战的老贼频频喊话弹压才稳住阵型。
“停止前进,弓箭手准备,拉弓”官兵停在五十步左右,“射”。二十名弓箭手听令后立即松开拇指,“再射”又是一轮箭雨。虽然只有二十弓箭手,但是已给对面农民军造成大量伤亡。十几人应声而倒,一人被射中喉咙,他双手使劲捂住脖子也不能阻止鲜血喷出,一人被射中胸口,衣服瞬间被染红,他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滚,有的被射中臂膀,有的被射中大腿。第二轮箭雨又到来,有七八人伤亡。这时有两人扔掉兵器大叫着往后跑,督战的老贼,手起刀落,砍在他们脖子上,“后退者死,冲上去,杀官兵,冲呀!”
“杀官兵”“拼了”“TM的,反正也是死,拼了”农民军纷纷大叫着拼命向前冲去。官军弓箭手迅速跑到军阵最后。刀盾手,将木盾立在地上,双脚前后斜着站立,五十步距离,农民军很快冲到,很多人借着惯性狠狠撞在盾牌上,后面长矛手抓住机会,刺出长矛。矛尖刺入肉体的扑扑声纷纷传来,血腥气迅速弥漫空气中,哀号声不绝于耳。
“冲上去,后退者死!”黄二蛋甚是勇猛,他使用一根大棒,狠狠砸在一面盾牌上,盾牌后那兵被震得臂膀发麻,就在一愣神的功夫,又是一棒子,盾牌手立足不稳向后仰倒,黄二蛋看准机会,扔掉棒子,抽出腰间的朴刀,挥刀便砍,就见那个刀盾手耳朵连带头皮被削掉,瞬间满脸鲜血,他下意识的用手捂头,黄二蛋又是一刀砍在脑门上,一股血箭喷射而出,喷在黄二蛋脸上,他一脸兴奋,抽出刀又砍向后面的长矛手,那人横矛一挡,刀砍在矛上,矛杆应声而断,刀势不减,一下砍在肩膀上,那兵双手抓着刀,疼的跪在地上,黄二蛋飞起一脚狠狠踹去,顺势抽出刀,迎向另一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