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提高粮食产量首先是水利,历朝历代到了末年,官府组织无力,小民小户又无力承担,导致天下水利严重失修,良田荒废。其实在明初,疏浚制度严格:三年一小挑,五年一大挑。万历年以后,朝廷所拨下治河银子,贪官污吏上下其手,俱入私囊,河道失修,淤积的泥沙越来越多,河堤几乎年年冲决,千里良田颗粒无收。黄河多次夺泗夺淮,苏鲁百姓流离失所,直到清康乾时倾全国之力治理黄河,淮泗地区才稍有改善,可惜到了清末黄河又年年决口,弄得民不聊生,直到新中国修建了三门峡水电站和小浪底水电站调洪调沙之后,黄河才算得到彻底根治。”
“治河首先得吏治清明,否则那白花花的银子都便宜了那些蛀虫,整顿吏治就需要强有力的中央**,需要强大的监察机关,涉及面又广大了,还要有钱粮,可是钱粮怎么来,天上又不会掉下馅饼,哎,又想多了”赵胥北一激动想坐起来,用力过猛,扯动了腰腿,疼的呲牙咧嘴,无奈地重新躺下。
颍州城
“醒了!”黄忠伟喊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见周围一圈农民军打扮的人,突然青筋暴起,四处找寻兵器,见没有合适武器,抡拳就向头领模样的黄伟扑来,口中大喊:“杀光流贼”。黄伟单手抓住他胳膊一推,那少年本就刚刚醒转,身体虚弱,倒退倒在破床上,大口喘气。黄伟拍拍手,无所谓的说道:“小样,养好伤,赶紧滚蛋。”说罢转身离开。
此少年正是颍州练总刘廷传第三子,刘彦磊,其自幼习武,饱读诗书,那日跟随父亲守城,左拼右杀,多处负伤,支援北门时被冲散,返回家中正好目睹刘廷传率全家三十余口为国尽忠,悲伤之余,挥刀搏杀,倒在血泊之中。战后,打扫战场,黄伟发现他还有一口气,就带回军营救治。
“老大,干嘛救他,一刀砍了算了。” 黄孝伟不解地问道。黄伟背着手,很高深的样子回答:“做事留有余地,也是给咱们留条退路,结个善缘,将来谁说的准呢,咱们总不能一辈子作贼吧!等他好点,找个机会,放他走。”
罗泉镇赵胥北卧房
“怎么样,县尊大人如何说”众人焦急的问。首战之后郑远即被派往县城请救兵。郑远满脸失望的望着大伙说道:“我到了城里,见到邓司吏,奉上拜银,请代为转奏。等了一日,府衙师爷回信,太尊训斥,说本县风俗淳美,道不拾遗,匪贼皆是邻县窜入,务要谎报。饬令各保甲,整练民丁,妥为防范。切切此谕。”
“岂有此理,朝廷养着那么多兵,卫所,营兵,就算县衙也有三班衙役,怎么这缉捕匪盗反而成了我们民丁的事了,要朝廷还要干嘛?”吴成气奋说道。
“慎言,不可对朝廷不敬.”赵胥北转头问郑远“还说了什么?”
郑远继续说道:“郑司吏嘱咐说,不要指望官府派兵,实在不行就搬到城里来吧,他说,匪患猖獗,近年来多有具报,多是责令保甲自行缉捕,何曾捕到过一人,枉费许多盘缠,几份门包。就算请得几名差役下去,那又如何,吃喝酒肉无不要你花钱,若真有匪来,他定先跑,如此花钱受气,何苦来哉。”
“哎!官府如此,百姓申告无门,安全不保,流离失所,要么冻饿路边,要么铤而走险多从匪,都是这无道的朝廷。”吴成又发牢骚来。
“有什么好抱怨的,官府管不了,不是还有我们呢,我们能赢一次,两次,也定能赢他三次,四次,用我们手中的剑劈开这昏暗的世道,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赵胥北激动得想站起来挥剑,可是腰不给力,左腿不能承力,腰部疼痛顺着大腿传到小腿外侧,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袭来,不得不重新趴回床上,吩咐郑远,吴成道:“你等带着银子去附近乡野招募流民,许家人饱饭,杀敌有赏银,将来还能分田地,记着,要招募乡野老实之人,油滑之徒就是再有武力亦不得招募。”
注一:明朝的番豆就是现在的花生
注二:明朝的西番葵,丈菊就是后来的向日葵。喜欢明末孤烟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明末孤烟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