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资县罗泉镇
东方旭日升起,一轮弦月渐渐变成金黄的扁圆形,其下是茫茫云海,一层层,一叠叠得,红朵朵,万顷波涛,柔和的光芒透过云彩折射出斑斓色彩。深秋的天空令人心旷神怡,云层日出气象壮阔,大地之上,以命相搏厮杀在一起的两拨人都无暇欣赏这美景。
“顶住!”马朝大喊,前排盾兵死死举着盾牌前进,弓箭手躲在后面抛射,一片片箭雨飕飕地飞向城头,城头有厚实悬户掩护,难以洞穿,此时早已插满了羽箭,城墙都包了砖,抛射力度远小于直射,极少数插在墙上,大部分折断落地,乱世里箭矢补充不易,这些让刘维明比人命更心疼。
抓住箭雨空隙,罗泉乡勇推开挡板,探出铳口,一整排白色烟雾隆起,跟着三十几道火光,铅弹啪啪的打在盾牌上,两面盾已经冲阵多次,上面的棉被早就被打烂了,木板接茬处也开裂了,再也承受不住冲击而碎开,后面的盾手吐了口血,左肩和喉咙中弹。罗泉乡勇的火力太密集了,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断,土匪又付出了二十多人的伤亡。
如此反复冲击,土匪在又付出六十余人的伤亡后,终于填平了镇外的水坑,加上昨日的伤亡,合计阵亡一百余人,至于受伤的三百多百姓完全不在刘维明计算之内。罗泉乡勇有城墙保护,又有悬户挡箭,伤亡极其轻微,只有十二人受伤,五人阵亡。
入夜后,大地寂静地可怕,城外的水坑被填平,掉在坑里的死尸无人打捞,一起被掩埋,胳膊,腿,脑袋还有的露在外面,如同地狱一般。黄土早已被鲜血染成红色,遍地都是扔弃的废毁的武器。明日就将是更为惨烈的登城战,不知还要死多少人,赵胥北哀叹,同是炎黄子孙,何故打得如此你死我活的,那些千古传诵的英雄,又有哪一个的功业不是建立在一堆堆白骨上的,可怜这些百姓了。
第三日太阳照常升起,如此一个偏远的小镇,耗费这些时日,付出如此伤亡,刘维明心中怒火很大,好在填平了水坑,可以直接冲到城下,攻城拔寨干过无数次,他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商镇会拿不下来。
头次攻城,刘维明投入了三百多人,此时流贼尚红,有效仿当年红巾军之意,刘维明是闯王高迎祥的老部下,这股土寇也是个个裹着红头巾。经过两日激战,匪贼对罗泉镇的火力有了比较充分的认识,没人再敢大摇大摆的走,都猫着腰躲在盾牌后,鼓声敲得震天响。罗泉镇里同样是敲着大鼓,管迪抡着胳膊使劲敲,两臂发麻。
刘维明夺过鼓手手中鼓槌,快速敲打,急促鼓声,跑步奋力攻城,鼓声不停,攻击不止,后退者行军法。土匪们大喊一声:“杀娘的,抢他娘的。”如洪水泄闸一般,向城墙冲去。
“杀光匪徒,与城共存亡”“杀!”“杀!”罗泉城头乡勇也是大声呐喊誓死护卫乡里。“放!”火铳声爆响,几乎是同时,土匪阵中也大喊一声:“放箭”。
七八个土匪倒地哀号,被铅弹击中者极为痛苦,柔软的铅弹遇到人体释放动能,往往造成其体积十数倍的大洞,残留的**渣,泥土,碎衣屑,随同铅弹进入体内,造成感染,引起败血症等,击中四肢只能截肢,击中躯干就只能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