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州
和煦的阳光洒在大地上金光闪闪的,用过早饭,练勇们收拾停当,解开缆绳,收起军帐。专门有一队军士拔出木桩,将扎寨子用的粗木头放到板车上。另有一队军士将大军一夜的排泄物掩埋。一切井井有条,已经进入保定府,千里大平原,路也好走多了,估计脚程,预计比兵部的约期晚了两天。
按军律逾期到达主将当斩,可到了这时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各军派出快骑提前达到,其后大部陆续达到即可,兵部的人收了银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孙传庭早就派出轻骑先行出发,其余各部随后依次而行,资县团练之后是贺人龙部,走在最后的辎重营还远在山西呢。
“咚!咚!”马蹄击打大地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有若闷雷。
“不好,敌袭!”“敌袭!”各哨总队官反应过来大呼,各练勇停止收拾行装,赶紧各拿兵器,紧急归队。骑兵全速奔行可以达到六十多迈,听这动静不像是明军,很快前方出现团团烟尘,铺天盖地的黄色尘土飞扬,里面隐隐约约的有很多人影。
“快,结阵!”赵胥北焦急的下令道,真是大意了。骑兵转瞬即至,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骑兵都是明盔明甲,盔甲染成黄色,反射着阳光,刺人眼睛,马上之人一看就是精锐,各个凶神恶煞的,满脸横肉,看着就吓人。在战马腾空瞬间,他们纷纷开弓射箭。马上骑射不是人人能做到的,鞑子最擅长的还是下马步射,能够在马上开弓的至少都是白甲兵。
“注意闪避!”郑远大声咆哮,天空中黑压压的一片箭雨落下,划破天空的声音听着刺耳,练勇纷纷举盾尽量遮蔽身体。“呜!呜!”箭矢落下,各人盾牌上插的如同刺猬一般,有十三人未来得急举盾被射中。清军使用的是战箭,箭头短小,利于远射,加大了射程,破甲能力自然就弱了。绝大部分箭无法穿透盾牌。紧接着又是一片箭雨,七人中箭。
清军奔得更近了,这时已经可以看出来袭之敌只有百十人,他们一人三马,声势浩大,领头之将人马皆有甲,身材壮硕,鼓鼓囊囊的,看来是穿了多层甲。清兵奔得更近了,不断飞来利箭,慌乱中避箭的火铳手根本无法装填,炮队也好不到哪去,有个装填手刚一露头取药包就被射穿了脖子,各炮兵只得蜷缩在盾牌后。
马速快,很快就进入五十步,清兵勒住马头,翻身下马,取下背后的十力硬弓,一力相当于十二斤,十力就是一百二十斤,放在后世就是百磅以上,箭馆里玩箭的没有几个非人类可以拉开。满人从三岁就开始拉小弓,到了十五岁一般都可以拉开六力弓,论兵员素质,中原农耕民族与塞外草原民族天生就有差距。
鳌拜号称满洲第一勇士,更是变态,使一张十二力弓,他换上一杆破甲长锥箭,将弓弦拉到耳边,硬弓嘎吱嘎吱的响,他四下寻找目标,突然松开手,离弦之箭,破空而出,势大力沉,清弓弓稍大,拉力大,适合射重箭,一个练勇的旁牌应声裂开,沉重的箭头透过木盾,又射穿皮甲,透过皮肉,深深扎入肺里。那兵疼得满地打滚,撕心裂肺的,他呼吸越来越急促,但氧气供应不上,脸憋得通红,窒息而死。
鳌拜反手又取出一根破甲长锥箭,这箭是特制的,比普通的梅针箭破甲能力要强很多,由于箭太沉,一般的十力弓很难发射,只有像鳌拜这样的臂力超群的人才能使用。箭矢平直飞出,弓弦嗡嗡的颤抖。破甲长锥箭带着风势,透过盾牌扎在赵旭持盾的手上,他啊的大叫一身,疼得豆大的汗珠就流了下来。手臂受伤,旁牌不稳,脑袋露出了部分,就在刹那间,一杆利箭又是袭来,将赵旭的脑袋射穿,**子都带出来了,赵旭连挣扎都没有就失去知觉而死。
“把总!”旁边的护卫痛苦的大哭。鞑子的箭射得又准又狠,众队兵被射得躲在盾后,尤其是进入五十步后,鞑子的破甲箭甚至可以破开木盾,已经有二十余人伤亡。黄龙躲在几个护卫之后,看着乾公鸡张二同样死死到躲在人后不敢动弹,他俩眼神交流了一下达成默契。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同时后营全军大溃。
后营大部分是投降过来的闯兵组成,刚成立不久未经训练,农民军的**病犯了,打不过就跑,主将都跑了,小兵也跟着逃命。清兵跃上战马,追着溃军一阵急射,队兵背后中箭倒地,清兵哈哈大笑,呼啸着追着溃兵乱射,如同追着猎物一般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