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科回到大营如实禀报,孙传庭惊得站了起来,说道:“竟然没有一个是杀良冒功,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洪承畴说道::“治军有方,又锐意进取,俊杰呀,可惜年轻气盛,阅历不足,在官场上难免要吃些苦头。看来,要给他娶个媳妇,有了家室后就会稳重一些了。”
孙传庭笑着说道:“老师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当初在西安初见时,我就派人快马手书与他的母亲,其家中长辈只有他祖母与老母,回信言全凭学生做主,此事还请老师在朝中物色一二,也给那个愣小子找个强援。”
洪承畴思索了一阵说道:“文弱兄有一小女尚在闺阁之中,其父杨鹤去世,后又遭其继母丁氏之丧,文弱兄居丧丁忧在家,其女的婚事也就耽搁了下来,眼看就要十七了,成了老姑娘,我那拙襟常与我说起。待其丧期过后,我就叫贱内前去提亲。”文弱就是前宣大总督杨嗣昌的字,万历三十八年进士,历任杭州府学教授,南京国子监博士,户部江西司员外郎等职,崇祯四年任山海关内监军兵备道,任内整饬防务,修筑山海关两翼城,政绩卓著,于七年被提拔为兵部右侍郎,兼任宣大山西三镇总督,不久前因父丧丁忧回家。
孙传庭说道:“杨文弱的人品一直是学生所敬仰,当年杨鹤下狱论罪,他三次上书请辞以代父罪,圣上念其忠孝,赦杨鹤死罪改戍江西袁州。杨家也是诗书传家,和赵家结姻也合适。算起来还是这小子高攀了.”历史上孙传庭和洪承畴与杨嗣昌政见不和,但是对于其人品一直佩服有加。
“消息属实?”张凤翼也得到消息,急切的问道。按照大明律法,镇守科道各官员,负有守土之责,倘有外寇入侵,丢城失地者皆斩,就是其辖下无论青壮男妇被杀掳十名口,牲畜三十头只以上者,皆要治罪。两年前,崇祯七年时,鞑子入寇,多少官员人头落地,总督,巡抚几乎换了一茬人。此次鞑子再入寇,不知多少城池陷落,多少百姓被杀掳,张凤翼简直不敢想象言官御史将会如何攻击自己。
梁廷栋肯定的回道:“千真万确,洪九已经派人查验过了。”
张凤翼生气的说道:“洪承畴依仗圣恩,越来越不把本兵放在眼里了,跋扈至极,传令大军立刻拔营,前往清风明月关。”
梁廷栋担忧的说道:“赵胥北那个毛小子,就是个愣头青,他能分出军功吗?”
张凤翼怒道:“小小秀才,还敢翻了天去,教教他什么是官场的规矩。”
各路援兵拔营速度极快,赵胥北斩获百多颗首级的事已经传开,大家都想前往沾一份军功。
“参见总督大人。”赵胥北出关五里相迎。
洪承畴微笑着让其免礼说道:“好,好一个英武少年,我大明又多了一员儒将。”
孙传庭也是抚须微笑,道:“回营!”
关城守御千户所正厅内,屏退左右,孙传庭一拍桌子喝道:“大胆,你可知罪,私自发兵,抗命不遵,按军律当斩,来人,托出去。”
赵胥北吓得跪了下来,刚刚还和风细雨,孙巡抚怎么就突然翻脸了。
洪承畴说道:“慢着。”喝退闯进来的卫兵,继续说道:“白谷呀,念其年少,又是初犯,况且斩获颇多,就功过相抵,饶过他这次吧。”
孙传庭恭敬的说道:“一切全凭老师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