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雨姗姗来迟,外面的天还黑着,凉风从廊下回旋而过,裹挟着淅淅沥沥的雨滴钻进人的袖口。
梵小木推开窗,溅到窗棂上的雨水飘进房间里。外面的天幕像泼了墨的画布,灰蒙蒙一片,雾气从地面升腾而起,如烟如云般笼了一切。
“好冷啊。”
梵小木搓了搓胳膊,拿出包桂花糕坐在桌前。
许是没包装好再加上有雨水的缘故,糕点都潮了。
吃了几块糕点,天还没有亮起来,奶白色的雾气更浓了,整个庭院宛如被白纱遮盖了起来。
廊下的风铃响起,梵小木起身开门。
云缨撑着把油纸伞,怀里还抱着一把,破天荒地没有拿火云枪。
“快走吧,下雨路不好走,得在辰时之前赶到感业寺。”
梵小木看着外面的雨幕,回屋取了一方手帕:“拿着擦擦头发上的水。”
云缨撑着伞,特意选了人比较少的小路。
雨丝将绿瓦红墙浇了个透,平日里明亮的街景此刻全都暗淡下来,多了些沉稳之气。
梵小木走了没几分钟鞋袜就湿了一半,为了防止裙裾沾水只能打了个结。
浴佛节的传统,宫中大臣要顺着朱雀大街一路南行,午间之前要赶到城外的天坛举行祈福仪式。而大臣的家眷则要来这皇家寺庙参加浴佛斋会。
梵小木跟什么浴佛斋会可没半毛钱关系,可云缨这大小姐有啊。
云缨经过昨日与爹娘的“谈判”选择了只去感业寺参加浴佛斋会,表面上妥协了云老爹也不好再说什么。
本来下着雨的清晨是睡懒觉的最佳时机,但在云缨的威逼利诱(×)下梵小木还是被拽来了。
感业寺是禁苑内的皇家寺庙,坐落在长安城的西北方向。
两人出了瞬义门便看见一辆马车等在门口。
“老爹派来的车子。”
云缨把负责赶车的车夫挤到一边,敲敲车厢,对着梵小木扬起头:“你去里面坐着吧,我在外面透透气。”
车夫早就见识过这大小姐的脾气,牵着缰绳不敢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