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韶函来得突然,走得也很匆忙,在北京玩了三天,第三天下午被室友一通电话召回去。
原本时间还挺早,奈何航班延误,硬生生从下午两点拖到晚上八点。
看着林韶函乘坐的那一架飞机划过机场上空,何沁才转身回去。
北京城繁华,这才刚过九点,年轻人的欢乐时刻才刚刚开始。
这条街道白天很清静,晚上就忽然热闹起来,聚集了一大群人。
何沁从这些人中间插空而过,挤过人群,只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何沁不经意间抬头一看,惊喜地发现今晚的月色极美。
一轮明月高悬在头顶的天幕上,银色的光华照亮了大片夜空。
泻下的月色如水,远处的楼宇轮廓清晰,近处树影婆娑。
这在常年被雾霾笼罩的北京城,是少见的景致。
何沁觉着心情也和这月色一样,明朗了几分。
苏慕真提着今儿下午的“战利品”回到寝室,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占满了桌子上空出来的地方。
“诶,何沁还没回来吗?”苏慕真放下手里的东西,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何沁的身影。
“何沁没回来吗?”谢之钦从床上伸出一个脑袋,“她好像就中午回了趟寝室,之后就没有看到过她了。”
何沁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在街上晃悠,苏慕真担心她出事,拿起手机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回去,需不需要她们去接。
手机铃声突兀地刺破这栋废弃楼房的寂静,何沁刚抬起的左脚就这样定住了,不敢落地。
完了,何沁整颗心突突地跳,手心冒汗,杏眼圆睁,抿着唇,呼吸声陡然加重。
不过是十几秒的时间,那人就从何沁藏身的柱子后面窜出来。
何沁根本不敢转过头去瞧,余光瞄到一大片猩红,吓得两只手藏在身后,用力抠住水泥柱子。
她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打颤,连提起腿跑掉的力气都没有。
“咯咯咯咯咯......”那人嘴里发出一阵怪笑,尖锐的声音刺得何沁耳膜生疼。
口袋里的手机还在响,女歌星低沉的歌声和诡异的笑声交错在一起,回荡在空旷的楼房上空。
越是危急越要镇定,危机,是危险,也是机会。
这个时候,何沁脑海里突然浮现的是前世陆清让教过她的东西。
顾不上恨他,对于这个时候的何沁来说,这无疑是一根救命稻草,她只能紧紧抓住。
何沁只用一秒钟就缓过来了,眼神逐渐清明,倏地转过身直视眼前这个人,或者说,这个疯子。
这人留着及肩短发,披头散发的,看不真切面容,头发很乱,像是很久没打理过的野草。
从体型和皮肤状态来看,大概是个中年男人。
衣服已经脏得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大致可以看出是运动装。
一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手背上布满褶子,同样也是脏兮兮的。
脚上踩着一双人字拖,和身上的衣服极其不搭。
迅速地从头到脚打量这个人一番,何沁心里有了底。
不过是一个流浪汉,不像她刚刚想的那样可怕。
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
何沁默不作声地观察流浪汉的同时,他放肆的目光也在何沁身上流连。
流浪汉听到响声过来,原本是打算干掉这个突然出来坏他兴致的人,不曾想竟然是个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