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没有充分的理由与推测前,不论他怀疑谁,都不能明说。
一直忍着,沉淀着,直至今日这时。
再加上温牧手段实在高明,主动来刑侦支队做顾问,做犯罪侧写,协助破案。
其中,他们一直在博弈。这也是为什么温牧一直叫唐肆哥哥,而唐肆对他始终冷漠的其中一个原因。
穆挽雪就是背锅顶包的,至于为什么那么心甘情愿,或许是温牧抓住了她的什么把柄,这个,不得而知。
唐肆平静的视线看着温牧:“做这么多,为什么?”
这一切的证据来源,也有宋意调查当年她救命恩人的部分,所有信息交叉对比,之前案件,皆是温牧在幕后操纵。
今天,是真正水落石出的时候。
“我以为你会很清楚。”温牧带着笑眼看着唐肆。
唐肆抬眼,与他对视,视线清冽,毫不避闪。
“我为什么会清楚你的想法?”唐肆嗓音清冷,一派严肃:“继续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温牧:“说不说,我也已经有定了点罪。”
“但我要让你清楚,我不喜欢你,从小都是。”
“我们都是温家的人,可是学校里,走到哪里,别人的视线都在你的身上。老师也是,同学也是。”
“宴会上,商人的视线与目光,也在你身上,有名有利的,见了你,眼里喜欢藏不住。”
“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呢。”温牧语气淡淡:“我不舒服,我妈也不舒服。”
“我们一家,若是和平相处,那你会是温家的主角,温家亮眼的星,而我,会被埋没在你的光芒之下,出不了人头地。”
唐肆听着,脸色极淡,看不出来有什么表情变化,语气也是很缓淡:“所以这就是你们两人想方设法用各种事情栽赃加害我,陷害我,甚至,在我为自己开脱后,你们想让我去死?”
“是。”温牧大方承认:“你死了就什么都是我的了,本来不想让你死,身败名裂足矣,可你偏偏那么聪明,那么实在很抱歉,只能让你去死。”
“温家那么大的家业,怎么可能是顺手到你手上。”温牧眸色变得阴冷:“我就是见不得你好,你有的一切,我都要毁灭。”
“嗤。”唐肆低眉,冷笑一声,眼里满是不屑与讥诮:“你毁灭的是你自己。”
温牧和温母,一直在温和祥面前挑拨离间,导致他们父子关系一崩再崩,导致唐肆在温家过得还不如个乞丐好。
起码乞丐还不会平白无故天天遭人陷害,更不会天天都有丧命的危险。
唯一搞笑的是,唐肆那时候小,总真心真意对待温牧,哪怕遭陷害,温牧道个歉,他也可以原谅。
不管父母如何,他和温牧关系仍旧交好,有什么都会和温牧说。
但温牧什么都告诉温母。
把他的善良,以恶报之。
那时候的唐肆,他的感情、感受、他这个人,要多没价值就多没价值,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甚至因为他还小的原因都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现在想来,也是可笑至极了。
在感情最纯粹时被最亲最信任的践踏的人,又在长大历经工作的黑暗与磨砺,目睹一切不堪的人性。
导致很久的后来,遇到爱情时,遇到宋意时,怎么敢踏出那一步。
说他懦弱也好,向来的冷漠和拒绝,一直都疏离与不好亲近,都只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而已。
哪儿有人生来就是一身冷血,杀伐果断。
“我见不得你好,从小到大都是。”温牧看着他:“所以,不管你做什么行业,我都会给你使绊子,例如这些案子,你聪明,我非要跟你做对,跟你斗争。”
“唐肆,如今看着好像是你赢了。”温牧笑着,眼里藏刀,语气温和带冷意:“可是你输了我上半辈子。”
“你上半辈子,命运一切都由我掌控,你不过是可怜虫。”
他以此为乐,这会让他有爽感,那种把一个聪明人玩弄在鼓掌之间的爽和快意。
他说这些,只不过是想要欣赏他脸上那一种愤恨的表情。
因为唐肆情绪波动,不管遇见什么事情都不会太大。
他想看唐肆各种表情。
而唐肆此刻,听得淡然缓和,不紧不慢的抬着桃花眼看温牧:“以你的世界观和眼界,你也只能看到你想看到的东西,例如现在,你坐在这屈辱的牢笼里。”
“你这么认为,那就这么认为。”唐肆语气淡淡:“我还会因为你的一个看法改变我的活法?做什么不好,你做梦。”
他手里拿着笔,记录着什么。
俨然是一个警察,过来办案的态度,情绪至始至终,没有任何的波澜。
他受过的,远不止这些,这三两句话,对唐肆而言,不痛不痒。
温牧狠狠的沉了眉:“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唐肆不语,就静静的看着温牧。
“你经历的事情太多,反复的态度,以往的那些不堪的经历,你或许会忘掉很多。”温牧说:“毕竟人没办法承载和记住每一件事情。”
“而对于你来说,每天都是痛苦折磨和噩梦。”温牧:“我想你那时候,都快分不清楚究竟那些噩梦是真的还是现实是真的了。”
唐肆眸色微微深了深,也不说话。
温牧说的没有错,他会做噩梦,一个接一个的,梦境时常和现实接轨,让他精神错乱,几近到精神分裂的地步。
他的确分不清现实和噩梦。
“救宋意的,是你。”温牧说着,目光死盯着唐肆,想看他的表情。
唐肆瞳孔一缩,眉目都紧了,手里拿着的东西,也紧了起来,死死的捏着。
看到唐肆这个变化,温牧很是满意的笑了。
“你肯定不记得了。”温牧语气温淡,可此刻,听在唐肆耳里,就像是恶魔的声音,一点点的揭露他的过往,他的伤疤。
把他架起来凌迟。
他确实不大在意自己的过往,可温牧的一字一句都会被记录,那么那阴暗不为人知的,那可怜又没尊严的唐肆,会被揭露在阳光下,让人围观参看他的伤疤。
这是温牧做的最狠的。
唐肆可以承受一切,那是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他可以独自承受自己的不堪和溃烂,在所有人的面前,他是干净美好,让人崇敬膜拜的神。
但是当这些不堪被很多人知晓时,他真的还能再继续承担住么?
他那么努力,那么的向往光明的活着,不就是为了掩盖那些腐烂的灵魂和不堪的事迹么。
但这些,似乎马上要被人一击破碎,粉碎。
如今温牧在说,而唐肆是来办案,办事的,温牧说的一切,皆与自己案件有关,唐肆必须依法办事,并不能打断,更不能不让他说。
就算他想起身离开都不行,明明没有枷锁,可他却像被绑在这里了一样。
温牧看着唐肆的表情,兴奋的笑:“你想听吗?我可以讲给你听,这事,与案件无关,但唐警官,那可是你女朋友宋意最想知道的事情。”
“这事,也与你有关。”
温牧笑:“不过,就算你不听,我也要说,我可以说,我在坦白我的罪恶,坦白我所犯的错。我自首,受害者是你,还有很多无辜的人,你也必须给我听下去。”
唐肆手紧紧握着钢笔,有青筋凸起,牙根咬的死死的。
钢笔逐渐在唐肆的手里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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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