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冷漠给人带来无限的压抑，小喽啰自觉躲的很远，手里的烟快燃尽，他丢掉，重新点燃一根。
“怎么，在看什么？”
后赶回来的随便，看到，走近，跟铁生搭话，铁生看过一眼，没理人，继续看着院子。
此刻，他的脑海里，都是曾经李远的样子，他站在靶场耀武扬威，吼他，拿着短刀训练他，还放狗吓唬他，短短数月他居然要忘记他的样子。
“你这眼角的疤痕，咋搞上去的？”
不像是刀伤，也不像是刻意划得，随便很好奇，忍不住想问。
也不是他一定要八卦，是实在见不得铁生沉默的样子，他曾经是个多么活泼的孩子。
依旧沉默，铁生一句话不想说，此时的他真的像极吴萌生，姿态动作都是一样的。
随便站在他的身侧，不自觉的退后一小步，拉开一些距离。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是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谁。
“四爷，你可回来了，李八爷在港口跟人吵起来了，还动了手……您电话却打不通”
“慌什么，打就打，自家地盘还怕人找茬不成”
随便从裤兜里面摸出电话，看一眼。
“怎么打不通，这不是好好的”
小喽啰被吼的缩了下脖子，又不是他说的打不通，是李八爷说的。
“行了，知道了”
随便挥挥手，小喽啰赶紧跑走，他倒不是怕这李四爷，而是怕他旁边站的这位，看起来就很吓人。
“呵呵，你现在这样看着倒还真可怜”
铁生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丢进侧边的阳沟里，转身进大厅。
“哎呀，还很难相处，我说……你……”
他话没说出来，铁生突然回身，扫来一脚，他急急地躲开，
“有话说话，干嘛？”
“你不是还有事做”
“哦，哦，对，我得去收拾李八那小子的烂摊子，你等我啊，我去去就回来，千万别走”
等随便赶到港口的时候，李八已经跟人扭打在一起，两人都破了相，滚在地上，很是滑稽，四周围满了人，却没人上前拉架。
“李八！”
随便大喊一声，李八停手，先放开人，站起来，
“四哥，你可算来了”
李八像是见到了救命恩人，赶紧跑来躲在随便的身后。
等那人爬起来的时候，随便才看清楚，是海关质检的夏警官。
“哎呦，是您啊，您今天这是闹哪一出啊，喝茶不成嘛，干嘛要跟他个混小子在地上打滚呢”
随便说的很是随便，听不出这话到底是啥意思。
夏警官拍拍身上的尘土，看着他，严肃着一张脸。
“有人举报，你们港口有一批违禁品”
“查到什么了吗”
随便上前递出一根烟，还摸出打火机帮他给点上，夏警官的脸色稍微缓和一些，
“没”
“有人看我们不顺眼也不是一两天了，你还来真的，走个过场得了”
把人拉到一边，随便小声的说，其他人自觉地散开。
“海城怕是要变天了，新行政长后天上任，我们有任务在身，交不了差，我怕是要提前回家养老了”
“感情你这是拿李八那孙子撒气呢”
“嗯，有点吧，也不全是，早想揍他一顿”
“得，我也理解你的心情，我给你提供个线索……如何？”
夏警官丢掉手里的烟，深深看过一眼，眼里满是无奈，跟他们这些暗夜里谋生的人做交易，早晚有一天会马失前蹄。
“谢了，茶改天喝，我还有事”
他常年跟这些港口的人打交道，不能不得罪，也不能真得罪，这李四爷是他见过最通情达理的人，从不给他找麻烦，不像是西郊那兄弟俩，不好沟通，总是麻烦不断。
“我送您”
“别，我可受不起，回头你们打起来的时候，别把我们牵连进去就行”
“哪能啊”
随便笑着把人送走，回身就给李八来一脚，
“狗东西，你脑子被驴踢了，跟他来个什么劲儿，政府的人现在能惹嘛”
李八委屈的低头，
“哪里是我惹的，查也让他查了，他还故意找茬，我气不过啊，不过大家都没动手，就我自己动手了，我也没真跟他打，是他一直在打我”
挨了揍，说的还很得意，还有点要赏钱的意思。
随便看过一眼他的伤，并无大碍，
“回头再跟你算账，现在去给老子整几只肉兔子，肥点的，拿回家，今天有客人，麻利点”
“得了”
李八欢乐的跑走，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一身灰扑扑的，头发也乱糟糟，裤子还破了洞，衣服扣子崩落几颗，还花着脸，看起来有点滑稽可笑，像是个讨饭的。
随便在港口巡视一圈，又简单交代几句，才返回总部，顺便在仓库里拎了几瓶上好的洋酒。
“哎呀，憋死我了，这鬼玩意咋戴着这么不舒服啊”
光旭把脸上的面具扯下来，使劲揉了一把僵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