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明的时候,后院柴房动静大了,甚至引来了外院的护卫。钱琳琅不急,她等着钱斗金传话找她,才带人过去。
到了后院,她先是看了良生一眼,确定他没受伤。见他冲着她微微颔首,她心里更加笃定。
库房里,除了钱义被人制着外,还有两个黑衣人被五花大绑,钱琳琅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这个下作东西牵扯到什么秘密,竟然有人要杀他灭口。琅姐儿,你昨日审他可有什么异常?”
精明了大半辈子的钱斗金,在知道有人要杀钱义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敲醒了警钟。
“女儿要请张姨娘过来。”
“她有身孕需要静养,不要惊动她。”
“父亲,您怎么确定您精心养护的是我钱家的骨血?”
此话一出,钱斗金眼眸一冷,他扫了钱义一眼,又对钱忠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人带了张姨娘过来。
张姨娘一直是忐忑的,虽说有人帮她清理钱义,但她迟迟没得到消息,也不知得手了没有。
见到钱义还活着,她一下子乱了,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幸好身旁的管事婆子扶住了她。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镇定,钱义对她死心塌地,况且现在她还怀了他的孩子,他不会出卖她的。
“老爷,您叫妾身过来何事?”
“不是我叫你,是琅姐儿。”
钱琳琅这个小蹄子有什么资格叫她过来?她以为她是谁?
张姨娘瞪着钱琳琅,眼神凶狠,脸上却挂着笑容,语气也十分平和:“不知琅姐儿有何事?”
“我找你自然有正经事。”钱琳琅从衣袖中拿出信,直接摔在了张姨娘面前,“你看看这东西是谁写的。”
张姨娘身边的婢女俯身要捡,钱琳琅厉声道:“没眼力见儿的东西,主子让你动了么?”
婢女被她这副声色俱厉的模样吓到,缓缓收回手。张姨娘看向钱斗金,见他无动于衷,只好自己俯身捡起来。
张姨娘打开信件,心尖一阵颤栗,只是面色上什么也看不出。她低声说道:“二姑娘从哪搞来的这封信,模仿我的笔迹。”
“是不是模仿,父亲自有定夺。”
钱斗金看了一眼信件,便可以确定是出自张姨娘之手。她入府多年,他素来对她宠爱有加,对她的笔体还是识得的。
“这东西你怎么解释!”钱斗金直接把信件摔在了张姨娘的脸上。
张姨娘僵了半天,扑到钱斗金面前哭道:“老爷,我进府十多年了,伺候您从来不敢不尽心,单凭一封伪造的信,您就不信我了么?”
钱琳琅缓步走到钱斗金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张姨娘,冷笑道:“你和钱义私相授受多年,你不会真以为我只有这点证据吧!”
张姨娘跪在钱斗金腿边,挺直了腰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承认,不然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宋嬷嬷,你带上护卫小厮把张姨娘院里的婢女婆子全叫过来,我一个一个的问。”
很快钱琳琅面前就站了二十几个人,一个个畏手畏脚。
“你们的主子犯了大错,线下正在清算。她平时和钱总管是怎么来往的,你们可以说出来,要是有知情不报的,就打一顿卖给人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