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放了,动静太大,难免会引人注意。”钱琳琅道。
小肆躬身道:“奴婢这就让小五把东西撤回来。”
“乔迁哪有不放爆竹的道理,放吧,别听你家姑娘的。”伴随着略带笑意的声音,季挽打开车帘,缓步而来。
他穿着青色细布文士衫,乍一看和普通读书人没什么两样。可细看,就发现他的不凡。
只是淡淡微笑,却如青竹林上缭绕着的云雾,让人觉得有一种醇厚的温和。
钱琳琅身边的小肆是第一次见季挽,她见过很多俊美的人,但没有谁能及得上眼前这个。
她愣了一下,见那人眼睛始终看着钱琳琅,便暗斥自己冒犯,赶紧低头,做肃穆状。
钱琳琅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早就注意到了小肆的不寻常。本来对这个丫头的好印象,瞬间被败光。也不知是该怨小肆心志不坚,还是怪季挽太有魅力。
“请季大人安。”钱琳琅施施然行了个客礼。
季挽笑着摇了摇头,接过平安手里的盒子,亲手递给钱琳琅,道:“恭贺乔迁之喜,怎么才几日不见,阿沅和我就这般生疏了。”
阿沅?
这次轮到钱琳琅愣神了。
这是她的乳名,自她记事之后,也就只有母亲偶尔会叫,连她自己都忘了,还有这么个名字。
季挽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他本没有这样的打算,是她非要搞得那么生疏,他也是无奈之举。
钱琳琅接过他带的礼品,随手递给小肆,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巧啊,我今天没准备宴席。”
暗里的意思就是,不管饭,哪凉快哪带呆着去。
季挽却像是没明白她的意思,淡声道:“没有宴席也无妨,我这人最好招待,家常菜就好。”
钱琳琅瞪了他一眼,说了句更过分的话:“府里没有厨子。”
季挽依然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没厨子不打紧,你吃什么,多添双筷子就可以。”
这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钱琳琅转身往回走,季挽自然的跟上。他本就生得高大,钱琳琅在他身边堪堪到他肩头,她心里一阵古怪。
小肆小五的厨艺都不行,钱多多是个吃白食的。钱琳琅这几天迫在眉睫的就是要物色一个厨子,现在没人,只能她动手。
小肆洗菜,小五切菜,她负责把东西搞熟。结果小五切得大小不一,钱琳琅炒了半天,有的熟了,有的还夹生。
她从没感觉这么无力过。
“去外面吃吧!”她解下围裙,一脸无奈。
小肆小五觉得自己没尽到下人的本分,看着彼此,一脸的自责。
季挽看了眼钱琳琅的表情,低低地一笑,道:“我让人送菜过来,你等着便是,先去换衣服吧!”
钱琳琅生性好洁,从厨房出来,正感觉哪哪都不舒服,可又没有借口去换,不成想他竟给她想到了。
她去换了衣衫出来,刚走到会客室门口,就听到季挽柔和的声音:“你这次写的不好,我回去重新给你写一本,描的时候要用心。”
钱多多站在他身边,一副乖乖听训的样子。
“我上次让你读的诗,你都读完没有?”季挽把字帖放在桌案上,问道。
钱多多点头:“我都读完了。”
“可读懂了?”
钱多多摇头:“一首都没读懂,不过我都背下来了,你要听吗?”
“没有理解它的意思,只是一味生搬硬套,背下来也没用。你去把诗集拿来,我教你解。”
钱多多听话的往外走,见到门口站着的钱琳琅,蔫蔫地喊了声:“阿姐。”
钱琳琅进屋,坐在季挽对面,道:“他背那些诗花了很长时间,你就不鼓励他一下吗?”
“他做的是错的,如果我鼓励了,他怎么长记性。错的事情只要做一次,就要知道以后不能再犯。”
“他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