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之间的寒暄,季挽本不应该在场,但他又怕钱琳琅年纪小会应付不来,所以还是撑着脸皮,背手站着。
季老太太最爱惜自己这个嫡孙,柔声道:“你母亲头风犯了,所以今天没过来,等一会儿认完亲,你带着媳妇过去看看她。”
季挽躬身行礼,淡淡的道了声好。
季老太太说完起身,带着一行人去了一进的正堂。正堂里已经有不少人等着,几个孙子扶着季老太太坐到了太师椅上。
她的另一侧是季老太爷,也就是现在的东阁大学士,先帝的老师——季怀川。
老人已经到了花甲之年,却依然身负季氏一门的荣辱。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季挽,如果他的差办得好,一年半载内还会升迁。
他这把老骨头,总是还能熬几年的。等季挽能肩负起这副担子,他就可以缓缓了。
钱琳琅给两位老人磕了头,又敬了茶,道:“孙媳琳琅给祖父祖母请安。”
季老太太慈祥的笑着,从婆子手里接过一个鎏金的盒子递给她。钱琳琅接过后感觉沉甸甸的。
季怀川自己从案上拿过几本书,也递给了钱琳琅,道:“你祖母总说书籍这些东西不实用,我却觉得女子读书也是有必要的,将来可以教导孩子。
这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孤本,拿回去好好看,不懂的地方就问季挽,他若是解答不清楚,尽管让他来找我。”
钱琳琅双手接过书籍,不卑不亢的说:“谢谢祖父,孙媳会好好看的。”
季老太太在一旁笑道:“你不要见怪,你祖父这辈子净给人上课了,见了谁都要把教学生的那一套拿出来。”
钱琳琅礼貌地笑着。
季老太太又说:“今天这个日子,你母亲不在不合适。但也希望你不要怪她,你父亲下落不明,她心里苦。”
本来和谐的氛围,因为这句话重新变得僵持。季挽父亲生死不明,一直是季家人的心结。
好在钱琳琅不是敏感的性子,她笑了笑,说道:“祖母不用担心,孙媳都理解的。”
季怀川侧头对季老太太说:“这孩子初到咱们家,肯定有很多不熟悉的,你好好跟她讲一下。我先去书房了。”
季老太太笑着应好,钱琳琅俯身行了个福礼。季怀川走到季挽身边,声音清淡:“你跟我来。”
季挽走到钱琳琅身边跟她低声说:“祖父叫我过去,我先陪你到这里。你不要拘束,有什么事就跟祖母说,祖母很和善,不会为难你的。”
钱琳琅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她的处境,心里多少有点触动,点了点头。
季挽觉得她的眼神中有不舍,心里柔软,在衣袖的遮挡下,轻轻拉了拉她的手。
钱琳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住,一动不动,只不解的看着他。昨晚他亲她的时候,说的是做戏要逼真。
那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季挽笑了笑,低声道:“我一会儿就过来,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