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季府已经是后半夜。
钱琳琅一点睡意都没有,沐浴后,找了本书趴在床上看。这本书是她从季挽的书架上找来的,被他归类到杂书里的。
“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季挽从侧厢沐浴回来,见她看书正着迷着。
“就是一本故事书。”
季挽上床躺在外侧,道:“讲的什么故事?”
钱琳琅装作没听见。季挽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哪里是什么故事书,她是在看兵法。
“时候不早了,你要不要明天再看。”
“我现在睡不着,再看一会儿,你先睡吧!”
季挽拨了拨灯芯,屋里顿时更明亮了。钱琳琅发现,在这样强烈的灯光下,一般人是睡不着的。
“要不我出去看?”
“就在这里看吧,只能看一小会儿,夜里看书伤眼睛。”
钱琳琅看书,季挽便看她。看了一会儿发现,她好像在研究书里的某句话,眼睛半天没动,应该是在思考。
于是,他耐心等着。
等她自己想不明白,一定会来问他,可结果是他等了半天,她一直在那皱眉思考,好像根本不记得自己身边有人。
“你不懂不会来问我么?”
听到他的话钱琳琅一愣,慢条斯理地说:“我以为你也不懂。”
季挽瞪她。他好歹也是状元郎,博古通今,一个小小的兵法,也不是多深奥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会。
钱琳琅接收到他要生气的信号,低声说:“好啦,你看看你,怎么这么爱生气。每天这样怒发冲冠的不好,伤身。”
本来只是嫌她倔强的季挽,这次是真的快要生气了。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会用话刺人,还说什么怒发冲冠。
钱琳琅把兵书推到他面前,狗腿地说:“你看看,就是这句,我不懂。”
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
季挽看了一眼,淡声道:“这个没什么难的,你是怎么不懂?”
“字面上的意思好像是在说,有利的就行动,不利的就停止。但是行军打仗又不是做生意,能想不打就不打吗?”
季挽笑了笑:“其实打仗和做生意也没什么差别,因为都有机缘巧合。如果想打胜仗,就要保证自己的主动权。”
“怎么说?”
“要是被别人牵制,打不打都要别人说了算,那自然是要输的。打仗也要为自己创造条件,不可到穷途末路。”
钱琳琅撇了撇嘴,无奈地说:“说来说去我还是不明白。”
季挽摸了摸她的头顶,道:“以后你经历的事情多了,慢慢就会懂了。”
钱琳琅想,她已经活了那么久,经历的事情还不够多?他这是在应付她吧!
“先睡觉,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明早带你去爬山,可以看枫叶。”
钱琳琅听到明天可以出门,就打消了继续钻研兵法的念头,把书收进床头的柜子里,躺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