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挽神色变得凝重,钱家的事,他从没打算置之不理。可事关上面的大人物,如果贸然行事,不仅不能为钱家洗刷冤屈,还有可能赔上自己。
这是不明智的做法,不可取。
“没有人的血会白流,只要你不放弃,总有一天可以为钱家正名。你需要的是耐心,是要一直等下去。”
钱琳琅抬头看季挽,见他神色认真,她缓声说:“我真的只能等么?自己什么都不做?”
季挽摸了摸她的头,柔和地说:“你是弱质纤纤的姑娘家,能做什么呢?你相信我,早晚有一天,我会还你家一个公道的。”
见钱琳琅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他无奈地说:“你不要这么看着我,也不要和我比。女子不能参加科考,就注定了你不能为钱家申冤。”
钱琳琅笑了笑:“就算是女子可以考,我想我也是考不上的。”
季挽的唇弯了弯,声音带了薄薄的宠溺:“亏你还有自知之明。”
这时小肆过来敲门,说早膳已经备在了东次间。钱琳琅应着这就过去,示意季挽先走。
季挽觉得,她和她的婢女们相处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不像主仆,很多时候更像是朋友,比如现在一应一答的对话。
两个人安静的用了早膳,季挽临行前对钱琳琅说:“祖母若是留饭,或者要带你游园的话,你可以由着她,但也不用委屈自己。”
钱琳琅点头应好,见他穿着五品文官的官服,更显文雅,果然还是青色最适合他。
“夫人,三爷已经走远了,您怎么还看?”小肆在钱琳琅身后,笑盈盈地打趣她。
钱琳琅笑了笑:“怎么,我看一眼还不行啊!”
小肆笑得更厉害了,道:“三爷是您的夫君,您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说完还用肩膀撞了撞小五,“你说是不是?”
小五一向最听小肆的话,赶紧点头。
钱琳琅也不和她们两个斗嘴,只是带着小厨房煮的鸽子汤,去了季老太太的院子。门口扫洒的婢女们见了她,态度恭敬地行礼,直接引了她进去。
已经先到一步的朱氏,正站在门口不远处,她侧头跟自己身边的婆子说:“你看,她来不需要通传,直接就能进来。”
“应该是老太太特别吩咐过。”
朱氏冷笑:“我嫁进来的年头不短了,既生了舟儿,又管理的着内宅在,从来不见祖母为我破例。
都说我们是一家人,但我们不是老太太的后人,总归是被当成外人来看的。”
她身边的婆子低声说:“奴婢老家有句土话说一层肚皮一层山,十层肚皮不相干。”
“话糙理不糙,本来就是这么个理。祖父那辈儿是亲兄弟,到了现在能留在本家已经算是莫大的荣光了,不能奢求更多。”朱氏说完,眼神变得深沉。
季老太太的本意应该就是如此,可惜,她嫁的人姓季,也是季家嫡出,凭什么要低人一等?
她不甘心。
转弯钱琳琅已经到了朱氏面前,她对着朱氏热络地打招呼:“大嫂。”
朱氏笑的像朵花:“我知道三弟妹今天要来请安,怕你找不清,特意在这里等你。”
钱琳琅心想,这就有点无事献殷勤了吧!她和朱氏没什么交情,更何况她还是朱氏管家最大的威胁,她这么热络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