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跟钱斗金扯了这样的借口,不去铺子里看看,就说不过去了。钱琳琅只能带着良生去了米铺,这间铺子连续几年没盈利了。
去了就发现了端倪,铺子里明码标价的米,陈米和新米一个价。开单收钱的是一个叫阿大的人,店里的其他伙计只负责搬卸。
“小公子,买米么?咱铺子里都是最好的米。”阿大笑眯眯地问钱琳琅。
“碧梗米有么?”
阿大哈哈一笑,说道:“小公子怎么竟买稀罕物,这种米太稀有了,都是宫里的贵人才能用上的。咱们这样的小店,可供应不起呀!”
“你是这铺子的掌柜吗?”
“我没有这个资历,也是靠掌柜赏识,混口饭吃,打杂的。”
钱琳琅故作不解:“可我刚刚明明看到你在收钱。”
“掌柜是什么都不做的,打杂的可不是什么都得做吗。”
店里生意不好,阿大有时间和钱琳琅聊天。主要是他觉得,钱琳琅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年纪小人又单纯,说不准可以骗点钱。
随便聊了几句,钱琳琅就带着良生出来了。
“那个人不是好人。”良生说。
钱琳琅笑了笑:“怎么说?”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你腰间的玉佩,看得很认真,应该是在研究成色。”
“没事,暂时让他逍遥些时日,总有一天,我让他看个够。”
良生隐隐觉得她在算计什么,但她的心思善变,他猜不透。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
钱琳琅在季挽回季府的必经之路上等他,她选了个二层茶楼,坐在靠窗的位置,能清楚看到外面的情况。
当季挽的马车出现在街头的时候,她拿了一枝花递给良生,说:“你能不能想办法,在他的马车路过的时候,把这枝花送到他面前。”
良生接过来,点了点头。
他走到窗边,捏着花径,运气。在季挽的马车经过的时候,瞄准车窗将花掷了出去。
本来是计算好的,谁知车窗处忽然探出个脑袋。眼看就要戳到那人的眼睛,对方往回一缩头,花枝子插在了他的发髻上。
马车骤然停下,平安紧张地下车,在外面道:“大人,您没事吧!”
季挽淡定的打开车帘,缓声说:“无事。”
“季韫玉,你这是惹了什么脂粉债,这花差点戳瞎我的眼。”仲霄炎没好气地坐回去,把花拿在手上看,看样子是不打算下车。
南晋有抛花的习俗,是说在乞巧节那天,女子可以向喜欢的男子抛花,是为表白。
对方若是把花扔掉,或是回赠回去,就说明对女子无意,若是收了,则代表心悦于她。
“花是从楼上来的么?”季挽问。
平安点头:“应该是。”
季挽刚走没几步,仲霄炎跟着出来,神神叨叨地说:“我还是跟你一起去比较安全,我一个人留在马车上,有点怕。”
季挽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未语。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就不信你不怕。你看一枝花都能被人当成暗器,想想也知道对方是多么可怕。”
季挽一行人上了二楼,看见钱琳琅正趴在窗口,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你们下楼等我。”季挽道。
平安不愿动,他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保护他的安全。
“那你在这守着。”季挽侧头看见仲霄炎在打量钱琳琅,道,“我找她有事要谈,你不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