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挽淡淡地扫了钱琳琅一眼,没说话。她骤然明白,自己刚刚好像有点失礼,他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到时候会有官兵缉盗,冲散人群,我会让平安趁乱把多多带走。”
钱琳琅听了半天,发现没有她的任务,低声问:“那我做什么?”
季挽被她问得一愣,她是个姑娘家,这种事带她做什么?对上她不解的眼神,他低叹:“你等消息就可以。”
“你救出多多,不把他还给我么?”
“带着他容易暴露你,我会替你照顾好他的。”
钱琳琅第一个反应是排斥,但其实她心里也清楚,以她现在的情况,带着多多的确更危险。
“你们家耳目众多,你带个孩子回去,只怕也不能做到无声无息。”
季家的情况,她一直是清楚的。季挽的两个庶出兄长,对他虎视眈眈,眼睛擦亮了盯着他,就希望他犯错,可以取而代之。
“我到翰林院任职后,事务缠身,祖父不允他们打扰我,他们还没那个本事安插眼线。”
“可是……”
“好了,你就听我安排吧!你跟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钱琳琅犹豫了一下,问:“我去苏州前,曾让一个叫良生的护卫保护多多,你可知道良生的下落?”
提起良生,季挽面上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心里有点担心,怕钱琳琅知道难过。
钱琳琅见季挽不语,心里不安,又追问了一遍。
“前些日子洛中城里传言钱家有个护卫,可以驱狼害人,是灾星转世。城里人心惶惶,事情传到御前,圣上派了锦衣卫捉拿。”
钱琳琅一紧张,下意识地握紧了季挽的衣袖,“那怎么样,捉到了没有?”
“没有,被他逃了。”
钱琳琅长出一口气,像是安心一般说:“那就好,那就好。”
季挽心里古怪得很,一个她捡回来的少年,能让她关心至此。自己远赴北狄,危险重重,回来后马不停蹄为她办事,也没见她关心几句。
她真当他是闲着没事做么?
钱琳琅对上他的眼睛,没说话,只把目光转向另一侧。不过,她还是觉得不舒服,因为季挽一直在看她。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钱琳琅说完就要打帘子。
“陪我吃宵夜,行么?”季挽忽然开口。
钱琳琅不想去,但他用这种商量的语气说,拒绝的话她就说不出口了。
季挽舒眉一笑,淡声道:“去酒庄。”
季挽说的酒庄开在陋巷,外表古朴典雅,看起来有些年份了。酒庄很大,进去就有扑鼻的酒香。
“季公子来了,今天要什么酒?”
酒保是个妙龄女子,一身红衣,身段窈窕,此时正笑盈盈地看着季挽。
“醉清风。”季挽道。
“您还是嘴叼,这醉清风一共就剩一坛,老板娘不卖,您要不换一个,竹酿怎么样?”
季挽本就不好酒,闻言摇头:“那我就不要黄酒了,来一壶果子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