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吴氏端坐着受了季挽的大礼,缓慢却并不含糊地说:“初次见面,我没什么准备,就把这个送你吧!”
阮吴氏说着话,从手上褪下一串佛珠,是她以前不离身的。
季挽双手接过,恭敬地说:“谢过外祖母。”
钱琳琅不解地看向阮吴氏,她还没听说过,谁送小辈见面礼送佛珠的。尤其是季挽又不信佛。
虽说他有时会看佛经,但也是为了打发时间,从不见他忌口,也不见他研究佛理。
季挽把佛珠收好,目光柔和地看向钱琳琅,皱眉道:“你怎么穿得这么单薄就出来了?”
钱琳琅回去换装匆忙,出门的时候忘了穿斗篷,刚在路上的时候还感觉有点冷。
这期间,她见了阮乐南,又见了阮吴氏,季挽竟是第一个发现她穿得单薄的。
她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低声道:“我听说外祖母来了,着急相见,出门时忘了穿斗篷。”
“夫人忘了,你们也忘了?”
季挽目光严厉的看向小肆小五,两个丫头赶紧低下了头。她们听说老太太过来,心里是又慌又喜,一紧张就把这事忘了。
阮吴氏拍了拍钱琳琅的手,笑道:“你看看你,都已经嫁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你在家要人照顾,出嫁还要夫君惦记?”
钱琳琅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阮吴氏,小声解释:“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就是今天欢喜过度才忘了。”
阮吴氏脸上的笑意更浓,看着季挽说:“你看看,她这耍赖的功夫也不知是和谁学的,转眼又怨上我了。”
钱琳琅觉得外祖母有点不讲理,拉了拉她的衣袖,撒娇地说:“您冤枉我,我不服。”
“你说你欢喜忘了穿斗篷,还不是因为我来了你才欢喜?”
怎么饶都是老太太有理,钱琳琅不和她争执,只低声嘟囔了几句。她声音小,别人是听不清她说了什么的,只觉得她是在跟长辈撒娇。
一行人要动身去季家。
阮乐南让阮吴氏身边的嬷嬷,找了件斗篷,想给钱琳琅穿。谁知刚拿到就看见,季挽把自己的大氅递给了钱琳琅。
“我其实感觉还好,不是太冷,要不还是你穿吧!”
钱琳琅有点不好意思,外面是挺冷的,她自己忘了就穿他的,那他不是要受冻么?
“我是男人,怕什么冷。”
季挽说着话已经亲自动手给钱琳琅把斗篷穿好。他的动作细致耐心,系完带子后,缓声道:“斗篷里面开线了,你回去给我缝一缝。”
这件斗篷是钱琳琅亲手做的,季挽始终不离身的穿着,可见喜爱。
钱琳琅却不这么想,她以为是自己的针线不过关,低声道:“是不是我没缝好?”
“不是,是我不小心拉坏了。”
斗篷里是用细布做的,一般富贵人家用丝绸的多。钱琳琅是觉得细布透气性更好,而且季挽似乎格外钟爱布衣,就选了细布。
她忽略了细布单薄,不结实的特点,现在看到开线的地方才明白过来。
她有点不高兴,小声说:“这个没做好,明儿个还是别穿了,我让人给你重新赶件新的。”
季挽哪里是缺一件斗篷的人。
他心里有点无奈,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声音柔和地说:“不用那么麻烦,这件我穿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