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季家前院书房依然灯火通明,已经多天没在书房办公的季挽正负手站在窗前。
“三爷,明早还要去衙门,要不您还是休息一会吧!”莫仁说。
“杨家可有消息?”
“没有。”
季挽神态平静,又说:“那技子的身份可有眉目。”
“已经查了几个源头,一层层追溯下来,还是干净得找不到痕迹。”
背景太干净就是不正常的,可惜,现在那个技子下落不明。不过找不到总比死了强,活着就有希望能真相大白。
咚咚咚!
书房外传来敲门声。
“何事?”莫仁打开门问。
石榴衣着单薄的站在门外,见了莫仁行了个礼,道:“三夫人醒了,在盘问三爷的去向。”
“你先回去,我这就去跟三爷讲。”
季挽耳聪目明,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动手把铺陈在桌案上的公文收好,提步往外走。
回到韫玉阁,还没进寝房就听到钱琳琅再问石蜜话:“三爷什么时候去书房的?是不是有急事?”
“奴婢不知。”
“石榴去哪了?别让她去打扰三爷。”
石蜜想,三爷走的时候就嘱咐,要是三夫人醒了,务必让人去告诉他,谁敢不从?
季挽已经进了寝房,见钱琳琅正穿着中衣坐在床边,长发散着,刚起床的缘故,看起来有点乱。
石蜜见他进门,赶紧退了出去。季挽走到床边,垂首看着钱琳琅,柔声道:“怎么醒了?”
钱琳琅不想说她其实一直睡得不太踏实,她迷糊间会习惯性地找他。他不在,她就醒了。
季挽脱了外衫坐在她身边,动手给她整理凌乱的发丝。她的发丝很顺,他五指为梳,很快就给她整理齐整。
“来,为夫陪你睡。”他笑着说。
钱琳琅侧头看了看他,低声道:“你是不是在为杨首辅家的事扰心?”
“不全是。”
“杨首辅为人清正,看起来是无坚不摧的。只是从某方面来说,越是清正的人其实越脆弱。
他们可以承受的东西太自我,杨首辅家里出了这种事,外人怎么说他不在乎,只是怕他过不了心里的坎儿。”
钱琳琅和季挽想到了一处。
杨首辅眼里不揉沙,自己的儿子让人打死了同姓的叔叔,他一定会把儿子送到京兆府。家里的人不同意,难免会发生口角,还真是一团糟。
“这件事若说没有人在推波助澜,那是不可能的。对于杨首辅来说,这件事无异于万箭穿心,只怕难以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