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祖父的书房出来,季挽神态平静,子嗣的事,他一向看得很轻。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于这些身外之物看得最轻不过。
女人生产无异于从鬼门关走一遭,他不舍得让她冒险。虽说两个人没有孩子是不太圆满,但是他不在乎。如果她想要,那就等她再大一点,身体再好一些。
回去后见钱琳琅正站在园子里,看样子是在等他。他大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道:“刚下过雨,冷,怎么不加件衣服?”
钱琳琅由他牵着自己,低声说:“季挽,祖父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要听。”
季挽无奈地笑:“鼓励我,怕我因为杨首辅的事忍不住,做了出头鸟。现在的朝堂已经畸形,我不会冲动。”
“还是祖父考虑得长远。”
“那是自然,多活了那么多年,总该是有用的。”
钱琳琅笑看着他,小声道:“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多活了那么多年?”
季挽牵着她往屋里走,笑着说:“你还没沐浴吧!”
这话题转移得也太明显了。
沐浴时两人依然是分开的,钱琳琅还是有点疼,就用了季挽带回来的药膏,冰冰凉凉的,很舒爽。
石榴神经大条,没发现钱琳琅的异常,石蜜却是发觉了的。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小声说:“您和三爷是不是……”
钱琳琅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石蜜再是沉稳,也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说起这种事,肯定会不好意思。她看着钱琳琅,支支吾吾。
钱琳琅认为这是她的隐私,没必要让人知道。她让石蜜伺候她涂香膏,话题岔开,也就没人再提了。
睡觉时季挽依然抱着钱琳琅,但也只是抱着,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他这个年纪正是需求强烈的时候,但是想到她昨晚的模样,他还是忍住了。
钱琳琅涂了药膏,身子不疼了,窝在季挽怀里睡觉。她睡着的时候很安静,没有多余的动作,乖乖巧巧的。
季挽想到曾经两人的关系,即便是同床共枕,也好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现在她可以自然的睡在他怀里,于他来说是很难得的了。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姑娘,确切的说应该是他的小妻子,动都不敢动一下,就怕自己不小心会吵醒她。
钱琳琅睡得很熟,昨晚留下来的倦,好像睡多少都缓和不过来似的。果然这种事情对女子来说,是没什么快乐的。
季挽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很快手臂就麻了。他垂首看着钱琳琅,稍微动了动,见她没反应才抽回自己的手臂。
夜很长,对于心里有事的人来说,更是格外地难熬。季挽闭目养神很久,还是没睡着,鼻子里都是小妻子柔柔的香。
也不知她用的是什么香,味道清新又好闻,好像是甜甜的梨子香。以前她都是喜欢竹香的,气味清淡,这个会格外地甜。
嗅着她的味道,季挽也逐渐睡熟。拜他良好的作息规律所赐,睡再晚,他也还是很早就醒来。
怀里的人已经滚到了床榻里侧,卷着被子,像个团子似的。季挽好笑地看着她,平时看着稳重,睡觉时候却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