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简直不想和他说话。
她说不清自己心里为什么不踏实,只是担心钱琳琅会出什么事,患得患失。
事实证明,容初多想了,钱琳琅每天轻松自在,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她的饮食有专人负责,诊脉又是许云周亲自盯着,季挽再忙也没有忽略了她,她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钱琳琅自己有时候会有点恍惚,两世为人,活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幸福这么久。
她感觉自己好像掉到了蜜罐子里,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哪哪都是甜的。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很陌生,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很好的事。都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但若是能在幸福乡里,就是这么死也是安乐死。
她一直谋划的那些事情,就这样被搁置下来,这个孩子的到来,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不过,她并不感觉后悔。
作为吏部尚书,以及南晋历史上最年轻的阁老,季挽的春节实在是太忙碌。
来拜访的人很多,知道季家家风清正,所以没带什么厚礼,但总要一一应付答谢。
钱琳琅看着堆成山的小盒子,无奈地说:“你这是有多少学生啊,他们怎么这么能送礼?”
“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你打开看看,有喜欢的就留下来,不喜欢的直接入库房或者是用来赏人。”
钱琳琅大致翻了翻,道:“都是你们文人用的东西,不是毛笔就是砚台,要么就是笔洗纸箱,还有送墨的……”
季挽不语。
“你说书读得太多,人是不是就傻了,脑子不会转弯不会变通。”
“此话怎讲?”
“你看送的这些礼物啊!你还让我赏人,赏娃娃们吧,这么好的东西都让他们用坏了。赏下人吧,谁能用得上啊?
我看你还是给我去整几袋金豆子吧,最实用了。孩子们就每人准备一把锁子,金豆子我怕被他们吞了,卡住。”
季挽本想说这些事吩咐石蜜就可以,但见她用手扶着腰,好像是觉得腰酸,就上前扶住她。
“累了?”
钱琳琅摇头:“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是感觉腰不舒服。”
“大夫怎么说?”
“云周说我是坐得太久,腰肌劳损。他说话总是奇奇怪怪的,我都没搞懂是什么意思。”
“那你就不要总坐着,你腹部已经隆起,坐久了肯定会觉得不舒服,不如多走动走动。”
钱琳琅没好气地看着他:“走动就不怕我累脚了?”
“适当,没说一直让你走。”季挽秒怂。
谁能想到,他这个天之骄子竟然还是个怕老婆的。以前,他是从来不会这样想的,可有了孩子后,他竟真的怕了她。
怀孕是折腾人的事,还是不要和她针锋相对,不然她不是更辛苦了么?
季挽抱着这样的态度,硬是将钱琳琅宠上了天。
季家的人自是不多说,同僚们也乐意看笑话。甚至有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竟然四处宣扬,说他畏妻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