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觉得宫里的那个小兄弟,没人陪伴还挺可怜的,我去了能同他玩一会儿。”
钱琳琅看了眼钱珞荇,语气清淡:“人太心软了不好,同情心泛滥就更要不得。”
“阿姐,你这是在让我学各人自扫门前雪么?”
“那有什么不对?”
“先生不是这么教的,姐夫也不是这么做的。先生在课堂上还说,是因为季阁老的新政推行,百姓才能丰衣足食。”
钱琳琅听了眉毛一皱,没说话,只是心里担忧。
季挽进门刚好听到这句话,又见钱琳琅满脸严肃,看起来是担忧的样子,就大步走到她身边,垂首看着她。
“他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
“我自怀孕以后,就不怎么管外面的事,竟不知道你在民间有这样的威望了。”
季挽未语。
钱琳琅让乳母抱走小郎,钱珞荇也跟着去了小郎的侧厢,屋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个。
“季挽,我知道圣上同你亲厚,也知道女人不能讨论朝堂上的事。可你这么谨慎的人,怎么就不明白树大招风呢?”
“我懂,只是有些事也不能不做。南晋权臣横行多年,百姓都过得苦,作为父母官,我若是不让他们过得好一点,那入仕是为何?”
他说得不错,按理说钱琳琅不该再反驳,可是她担心。皇位上的人那是真正的高处不胜寒,心意难测。
再者说,现在也不是只有皇帝一个人说了算,太后实力不差,柳孤月也来势汹汹。
虽然除了邱尚何,白尽也只能窝着,休养生息,但现在情景尚未明确,谁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蹦出来个敌人。
皇帝、太后、琮王……
钱琳琅生了孩子之后,愈发地不想让季挽冒险了。她知道这样不对,是她小家子气,可孩子那么小,她只想过点安宁日子。
见她沉默不语,季挽觉得自己刚刚同她说话的语气,可能有点太严厉了。他握住她的手,柔和地说:“阿沅。”
钱琳琅叹气,语气也很柔和:“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若是不让你去做,我自己也会内心不安。”
季挽挨着她坐着,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神色爱惜:“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钱琳琅点头,但道:“小郎的名字你还没想好么?”
“想了一些,哪天拿给你看看,你选一个吧!”
“就是取个名字而已,你却这么多想法,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既然你这么矛盾,不如我来取。”
“好,取得出来就行。”
钱琳琅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她挑眉,神态看起来有点骄纵:“怎么,我不是东阁大学士,还不能给我的孩子取名字了?”
季挽赶紧笑了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你让我取的,明天我就把经史子集都查一遍,不信取不出个好名字来。”
季挽觉得也好,给她找点事情做,总比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的好。她想来想去觉得无聊了,就会来找他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