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家来的人身份不低,是仲霄炎的庶出兄长仲霄云。在仲家,除了仲霄炎外也就这么一个成器的。
平安说除了仲霄云以外,仲家老爷子身边的老管事也来了。看样子老爷子还是最看重仲霄炎,不然不会这么劳师动众的。
“让莫仁去接待。”季挽说。
不管是仲霄云还是仲家老管事,都没资格让季挽亲自接待。
“那让仲霄炎跟他们走么?府医说他的伤口最好结痂再动,我看着晚上人少,入了夜再让他走最合适。”
季挽摸了摸妻子的头发,柔和地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仲家人肯定是带着府医来的,能不能动,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钱琳琅也觉得自己操心有点多,仲霄炎的事自然有仲家做决断,他们不该插手人家的事。
季挽却笑了笑:“你平时对谁都爱理不睬的,待他倒是还好。”
“你说仲霄炎?”钱琳琅贼贼地笑了笑,“他不是和你是一伙的么?”
一伙?说得像是拉帮结派。
见季挽不说话,钱琳琅又道:“咦,你这是……吃醋了?”
“我会吃他的醋?”
季挽想你要是能离许云周远点,那才是好的。能让他视之为情敌的人,从来只有许云周一个。
“那可说不准,我这么好……”
季挽不想听她在这里胡说八道,牵着她去看季信然,还是在儿子面前她比较乖巧。
仲霄云带走了仲霄炎,一来是因为仲霄炎的伤的确重,放在外面父亲不放心。
二来是因为季府可不是好呆的,文官之首,内阁首辅的府邸,一般人真是无福消受。
半月后,北境告急。
曲从兴传来消息,北狄之所以可以势如破竹,是因为白尽投敌,丛将生下落不明也是白尽的手笔。
此消息一出,满朝哗然。
御史和文官把白尽从头到脚批了个一文不值,有些情绪激动的甚至唾沫横飞。文人有文人的气节,自古以来卖国贼都是遭人痛恨的。
曲文厉一向能沉得住气,这次却脸色铁青,细看之下能发现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于是一众文臣又开始大呼:“圣上莫要激动,要保重龙体才是。”
曲文厉知道从这些人嘴里听不到自己想要的话,他直接问季挽:“季首辅,这件事你怎么看?”
“北狄有了白尽,可以说是对我们北境的防御了如指掌了。白尽有极强的洞察力,这次他既然如此肆无忌惮,那就说明他至少有一半的把握。”
有大臣忍不住问道:“什么把握?”
“南晋必败的把握。”季挽冷声道。
这次朝上乱得更厉害了,之前的窃窃私语,或者是压抑着的义愤填膺,在这一刻通通爆发出来。
毫不夸张地说,此时朝堂上穿着朝服的众大人们,像极了后宅碎嘴的女眷,偶尔还发出一两声尖细的骂声。
看样子是被气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