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挽怕陌生的环境钱琳琅不适应,她的紧张,他能感觉到。
“三爷,有紧急军务,您要移驾吗?”莫义在外面中气十足的喊道。
季挽的动作骤然一停,拿了中衣给钱琳琅穿。他的衣服对于钱琳琅来说属实大了,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你不用帮我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你还说出去忙吧!”
季挽从里侧拿出一卷细布,柔和地说:“这是我这里能找到最细的布料,你将就着用,不如你平时用那个软,但是也很细腻。”
钱琳琅脸一红:“这个也可以。”
季挽摸了摸她的头发,转身出去了。
钱琳琅把上衣掖在裤子里,袖子又挽了好几遭,穿上外衣后,还自制了户腕,才算勉勉强强合适了。
季挽怕她不自在,带了人出去议事,钱琳琅一边晾自己的头发,一边扯了本书来看。
季挽书架上除了兵书,或者是著名将军的传记,就没了别的。钱琳琅笑了笑:“看样子这段时间还真是把他难为坏了。”
她生性聪慧,但对兵书还是不怎么能看懂。领兵打仗还是需要实操,纸上谈兵终是浅。
她翻着兵书发现上面做了一些标记,细细的看竟是写的她,虽然比较隐晦,别人看了会不知所云,但她却是一眼就看明白了。
钱琳琅心里一甜,拿起笔在旁边加了几行小字。末了,她放下笔,将兵书放在了书案上。
季挽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钱琳琅趴在书案上睡着,看起来睡得十分沉。
季挽将她抱到床榻上,看她在兵书上留下的那行小字: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长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他眼眶骤然一热,将兵书收好,过去揽着钱琳琅躺下。
在洛中城里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触,而真正到了北境,他才明白,生在和平盛世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他在外奔波,自然是惦记家里的妻儿,而北境的百姓,生命都没有保障。
现在他来到自己身边,他是又欣喜又担忧。欣喜的是自己不用再单相思,担忧的却是不能保证她的安全。
钱琳琅做了个梦,梦里是洛中城最炎热的夏季,晒得她周身似火。她一路挣扎着寻求阴凉地,最后看见一条清澈的小河。
河水里应该会凉快些。
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有一瞬间她是感觉挺舒坦的,好像身上的每个毛孔都绽开了,吸吮着冰凉。
可她并没有舒坦多久,小河就变成了大河,继而是韬天骇浪。她周身无力,只能随着浪头随波逐流……
钱琳琅再醒来已经是隔天中午。这一夜都在做梦,身子一直在河水里漂流,她周身酸痛,没什么力气。
饥肠辘辘,她起身准备吃点东西,却发觉自己腿软。
她一边感叹梦境太过真实,一边寻着自己的衣服,好不容易穿好,起身往外走的时候却觉得不对了。
这感觉也太熟悉了些……
她停在原地,先是耳朵红了,最后干脆整张脸都红了。她咬了咬唇,气势汹汹地往外走,想着非得去找季挽算账不可。
“先生,三爷去巡查军营了,已经给您备下饭菜,您要不要现在吃?”莫义听到帐里的动静,在外面说道。
“那就劳烦把饭菜端进来吧!”
很快有个少年士兵送来,比昨天还要丰盛一些的饭菜,惊喜的是竟然还有鸡蛋羹。
口味虽然不如府里的,但是软糯清淡,是他到了北境以来吃过最可口的一顿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