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陈,你这懒马别睡了!谁当值你都睡,你当值你也睡,你睡了几百年了?再睡一会又轮到黄龙当值了。你给我起来!再不起来我就掀了你的秃山!”一条张着血盆大口、浑身金色泛黑的庞然巨蟒,正挥舞着她那双长有蓝色羽灵的翅膀,呼呼地煽动着,直煽得碎石翻卷、地动山摇。她身下是一座连绵百里的秃石头山,大块、大块的青色岩石嶙峋耸峙着,突兀异常。
“阿、阿、阿嚏…”突然,山体猛地一阵,轰隆隆,大大小小的怪石像鼻涕一样,被七零八落地甩进秃山四周的无边大泽里。随后,雷鸣般的声音慢吞吞地响彻天地:“别煽了,你翅膀的毛,我过敏。阿、阿、阿嚏…”又是一轮抛石入海,秃山晃晃悠悠地长高了百米,一只鹿头龙身、生有两翼、四足、长尾的家伙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山顶。
“螣(téng)蛇,你不在你的南岛群呆着,跑来我这干嘛?”勾陈哈欠连天地说道。
螣蛇猛吐了下蛇信,用讽刺的口吻说:“干嘛?你还问我干嘛?你知道不知道这100年轮到你当值?你再睡个8年就又到黄龙当值啦!”
勾陈睡眼惺忪地说:“那正好,等下轮我当值时再来叫我。”
“你把眼睛给我睁开!你再这样,我就去找烛照,让他一把阳火烧了你。”螣蛇一对大翅膀扑棱地更快,蛇腹也变得火红。
勾陈听到“烛照”二字立时神清气爽、浑身散发出紫微微的光芒,他连忙阻拦道:“姐姐,你千万别生气,去烛照那干嘛,他那里火气腾腾的,能烤焦你的羽毛,别去、别去。”
“不去也行,只要你跟我回南岛”螣蛇见勾陈求饶,趁火打劫道。
勾陈惊讶地问:“你什么意思?我镇守的疆土是秃山,没有烛照允许是不能擅离职守的。”
螣蛇白了一眼勾陈,不屑地说:“你也知道自己守的是秃山?当年应龙降雨七天七夜水淹秃山的时候,你说句话了吗?你还不是眼睁睁看着那些跟你作伴的猴子都被淹死,如今你这儿的蚂蚁都成了食物链的顶端,还守个屁!”
听到螣蛇重提旧事,勾陈略有不悦地说:“话也不能这么说,那些猴子屡生事端,又陷众生于危难,应龙也是遵守「人神契约」,惩恶扬善、保卫平安。再说前些年不是已经允许秃山重出海面了么。秃山现在是贫瘠,可当初烛照、幽荧镇守阴阳时,天地更是一无所有,还是混沌呢。”
螣蛇给勾陈这番话气到鼻孔生烟,只得话锋一转说:“好、好!就算你说的都对,反正是睡在山头还是睡在海底对你来说都一样。那我问你「人神契约」你在不在乎?如果有人违反契约你管是不管?”
“那当然管”勾陈脱口而出,可他转念一想又说道:“不过违反契约是大事,也轮不到我管。”
螣蛇忽地转身,一记扫尾抽在勾陈身上说:“你不管谁管?这100年轮到你当值!烛照、幽荧主管阴阳,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当值一轮后就给烛照派去镇守东西南北四方,他们都忙得要死,顾得上富饶岛这点事吗?黄龙虽镇守主岛,可他如今不当值,应龙镇守庆荣两座副岛和大泽,自然也不会插手。我看你就是法力低微、推卸责任!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你无非是想再拖上几年,等黄龙当值时就不关你的事了。”
螣蛇的激将法着实管用,勾陈被激得怒气滚滚,头顶的犄角红到泛黑,他一改庸碌的常态,一声长啸道:“螣蛇,管好你的虫子尾巴!我勾陈再无能也是父龙的儿子,并且你给我永远记住,我生来凶猛、喜好杀戮!”
螣蛇见此法奏效便趁热打铁地说:“我就知道你没问题,走吧,跟我去南岛看看,看过后你就全明白了。没事最好,万一有事,也免了别人说你无能。”
“母的就是麻烦。”勾陈甩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后随螣蛇赶赴南岛,而螣蛇才不在乎他一句话、两句话说了什么难听的,毕竟她的计划缺勾陈不可!
勾陈随螣蛇莅临南岛群的上空,他们俯视着南岛,只见这里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实验基地,地上的、地下的、空中的,密密麻麻塞满了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