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已毕,潮声再起。
观众们为他们而鼓掌,在这个说唱以及电子音乐风行的时代,能看到这样一群摇滚少年,实在是让人眼前一亮的。
“苏槐飞星!苏槐飞星!”
一片黑暗里,远处城市的霓光虹彩照耀着黢黑的地平线,明亮的长柱高楼,就像大地缤纷的宝石结晶一样耸起,如一枚枚刺向苍穹的短锥,眼前是偌大的广场,无数人挥舞着青绿色的荧光棒,就像夏夜池塘上漫天的流萤,鹿正康在台上俯视,背后投影屏与聚光灯的强光照亮近处的人脸,那一个个,青年男女举着手,所有人都在笑。
这就是快乐吗?
他有些喜欢这种感觉,但也有些惶恐。
乐队的其他人也是这样的感觉吧?
喜欢这种风光的时刻,但也为面对人海的狂潮感到惶恐。
鹿正康摸了摸自己的咽喉,刚才破音了,虽然这是《追梦赤子心》的特色环节,但后果就是嗓子非常疼。
他回头望向自己的队友们,他们比划着大拇指,每个人的状态都很不错。
娄迅碉虽然总是说自己不行,但关键时刻居然没有掉链子,果真好兄弟。
生活那么多的意外,看起来好像是到了最后关头,但总是能绝处逢生的,这次也不例外。鹿雪锋从后台走了出来,与自己的重孙拥抱了一下。
“好孩子。”
台下人惊讶地叫喊着,“那老头是谁?”“主持人吗?”“唱歌啊,别愣着!”
鹿正康紧紧搂住太爷爷,“太爷,这次的歌是为你唱的。我把吉他给你。”
“不行了。我唱不动。”鹿雪锋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盯着广场上的人群,心里想着:真好啊。
鹿正康摘下吉他挂在太爷爷脖颈上,“太爷,杀死石家庄人和西湖,都行。”
“那就西湖吧,你唱吗?”
“嗓子哑了。”
“那行,我来唱。”鹿雪锋的眼睛里有浮光闪烁,“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鹿正康摸出口琴,按住耳边提词器,要了一个新的话筒。
男孩向疑惑不解的人们解释,“大家好,现在的主唱,是我的太爷爷,当年也是一位摇滚乐手,因为我的嗓子很疼,没法接着唱,所以下面让我的太爷爷来担任主唱。”
人群又安静下来。
后台的其他乐队都摇着头,也有人眼尖,“那个好像是万岁的人,那个老头,穿的衣服后面那个图案。”
“哪个万岁?”
“那个万岁,罗马琴日万岁,就是四八年那个,演出一半时候儿,机械巡警过来了,喀喀喀,连主唱带贝斯,全给拷上带走,一网打尽了。”
“咋,这是个逃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