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在继续。
老美利坚人早上起来就这一出,中午也这一出,晚上还这一出,一天恨不得能开八百个派对,这叫美国地道战。
据说原本大家是来看望我的,按理来说是错峰通行,有序入场,排队观赏睡美人,可架不住我认识的朋友都是大大咧咧的粗人,要来就直接进门——几个要好的朋友我都给了开门的权限,现在他们反过来迫害我了。
情况就是前面探望的人还没走,后面人又来了。
然后人越聚越多,不知道哪个没良心的说我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抱着一箱酒进门,再然后大家居然很自然地开始干杯。
一开始都是祝美丽的V女士早日康复,大家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气氛搞得和追悼会似的沉痛。客人还就那个越来越多,连不怎么熟的邻居都来了。
最后大伙儿也不祝福我了,就开始胡言乱语,随便找个理由就干一杯,紧接着就有偷偷摸摸的小贩子敲门,问大哥药不要?
那当然是药的。
现在我已经醒了,没来得及和所有人寒暄,门外面又进来几个,抱着音响和射灯的。
“嘿!这不是V嘛?你醒了,来来来,一起跳舞吧!”
谢邀了老铁。
NCPD过来敲门。
“警官好。”
“你们几个,都安静点儿,别惹事儿,知道了吗?”
“警官再见。”
打开音响——著名的《蟑螂舞》
瓦伦蒂诺帮的几个男人们开始跳踢踏舞,他们把我的茶几挪开,那里就腾出一个小舞池了。
地板被他们踩得震天响,地板的尘土都跟着跳动。
好吧,现在我至少明白一件事,至少当我死了,葬礼上也一定是这么热闹。
这会儿米丝蒂过来,送了个礼物。
一枚吊坠。
“造型很别致呀,而且,好眼熟。”我大声喊。
“这是用那颗从你大脑里取出来的子弹做的,你能活下来,是一个奇迹,要感谢那位金发的帅哥朋友,当然,还有老维,他给你处理了伤口。”她也大声回复。
老维也来了派对,“小鬼,感觉好点儿了吗?”
“好得像刚出生的娃娃,我又欠你一条命老维。”
“别谢我,他们把你臭烘烘地抬到诊所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要给你收尸,但检查过我才发现,你的伤势并不严重,脑组织安然无恙,我只是把你后脑勺的孔给补上而已,就像修车胎一样。”
“可我的大脑里曾有一枚子弹。”
“没错,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或许你可以找别人问问。”
确实,我该去和鹿宗平的长兄打个招呼。
金发美男正老老实实坐在我的电脑椅上,和他母亲并排,看不出来他这么大一个男人,居然会这么温顺。
“瑟拉娜女生,您今天真是光彩照人。哦,约拿斯先生,请问你有时间吗?”
让我好好瞧瞧他。
名叫约拿斯的男人长相非常英俊,而且是自然的英俊。他似乎不是义体人,这实在是很怪的,我没见到他的神经接口,同样的,我也没在瑟拉娜的颅侧找到接口。
现在流行的发式大多是要把数据接口露出来的,否则会给生活带来很大的不便利,这也是一种时尚习惯,假使某人没有露出接口,那么很可能就是没有给自己植入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