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暂居(1 / 2)

“李二姐要去西楚给人看病?”第二日,孙安锦听了百一叶对于“李家又剩自己一人管事”的抱怨和缘由,险些将刚喝下的茶水喷出来。

据百一叶说,昨夜敬观月和百年心秉烛夜谈,直到天蒙蒙亮才各自睡下。第二天一早,百一叶就听说了百年心要去西楚给敬观月的父亲看病的消息。

“才回来多久?一天都不到!”百一叶越说越气愤,随手抓起摆在桌上的算盘。

“等等!你二姐这不是还没走吗?”孙安锦拦下百一叶,以免她因为情绪激动而把这个镶了金边的算盘拆了解气,“再说,我没听说我师叔的爹有什么怪病啊。”

“一个个都跑了,跑了!”可惜百一叶仍没有冷静下来,只是放下算盘气鼓鼓地坐回座位,不停地念叨,没理会孙安锦的话。

“你先别气,我去问问我师叔,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安锦沏出一壶茶,将茶水倒如杯中,轻轻推给百一叶,随后起身回去孙府找敬观月去了。百一叶瞄了一眼桌上的茶,一把抓过来“咕咚”一下灌下去,又把杯子重重放回桌面。窗外几只鸟雀喳喳地叫了几声,百一叶抬头看去,几个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拍拍翅膀飞走了。

“师叔!”孙安锦一进孙府大门就开始吆喝。

“怎么了?”院里,敬观月正站在古树下的石桌旁摆棋局,一听孙安锦的叫唤,头转向大门,“来得正好,陪师叔下棋。”

“师叔,我有事问你,”孙安锦走过来,想询问百一叶说的百年心去西楚一事,一低头,却正好看见桌上的棋局,“哎,师叔从哪里找来的棋子?玛瑙的呢。”

“从库房翻出来的,都落灰了。”敬观月搓了搓手里攥着的一颗棋子,很是惋惜的样子。

“可能是我爹的珍藏吧,”孙安锦本就对这玛瑙棋子的兴趣不大,只是不晓得孙汝还有这样的东西罢了,“师叔,我听一叶说,李家二姐要和你去西楚给人看病?”

敬观月点头:“确有此事。”

“师叔家里有人病了?严重吗?”孙安锦仿佛不再知道什么了,做一副出孩子派的担忧模样。

“咳咳,不是什么大病,”敬观月的表情忽然不自然起来,“只是找不到信得过的医师,所以……”

“那能不能过几天再走?”孙安锦见敬观月这个样子,确定了他是诓百年心去西楚的,索性也就将李家的现状说出来,“李家现在就一叶一个人管着,实在忙不过来,让李二姐多留几天,等到李老爷回来再走好不好?”

敬观月看着眼前这小孩子央求的眼神,倒是怔住了。他从未听说过李家的现状,只知道李家是南梁首富。此番来枣县虽说是冲着百年心来的,但也不至于太急,让李家人手不够。

“既然这样,”敬观月仍以为孙安锦从未看出此事的端倪,一本正经道,“李老爷何时归来?我再与李二小姐商议去西楚一事。”

“那要问一叶了,我也不知晓,”孙安锦看着敬观月一本正经的样子,忍笑道。她这位师叔一直把她当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以为只要他装一装,事情就能糊弄过去了。而她也乐于看他因自以为是的计划被打乱而尴尬却又不能表现出来的样子,于是也不说破,“可能要年节以后。”

“年节以后……”敬观月听说这个消息,似乎有些失落,“你爹什么时候回来?”

“我爹?孙先生?明年秋天吧,”孙安锦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懵了,“他走的时候说要一年才能回来,我也不清楚。”孙汝走得可以说是十分匆忙,匆忙到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甚至一开始的时候会有患得患失之感。

“明年秋啊,”这个日子更远,敬观月的失落似乎转化成了另一种情绪,“你自己一个人,能住好吗?”

这话是有所指的了。孙安锦愣了愣,很快明白了将要发生的事情。

“师叔放心,”孙安锦朝敬观月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以让他安心,“师叔来之前,我不也是一个人住的吗?”虽然一个人住不习惯后搬去了李家。

敬观月看着这个令人安心的笑容,在和孙安锦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产生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又冒出来了——这孩子不像个普通书生的孩子,倒像个……天生的领导者,能让人镇定安心,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去信她。

“那就好,”敬观月回过神来,见孙安锦又要出门,忙轻敲棋盘,招呼道,“来陪师叔下盘棋啊!”

“师叔,我不会下棋。”孙安锦站在门口回头扬声道,“我去告诉一叶你们暂时不走的事,省得她在那里生闷气。”敬观月闻言无奈,只得挥挥手,让她去了。

孙安锦走出孙府所在的巷子,拐过街角,眼前忽然冒出个长长的队伍来。孙安锦不由惊奇,现在这风硬得咬人似的,居然有人肯顶着寒打着颤在外面排队。孙安锦走到队尾,问队尾站着的一个中年男人这是在做什么。

“杏林仙子在义诊啊!”男人嗓门儿大得很,惹得前面几个人都看了过来,“多难得的机会,咱得来看看啊!”

“义诊?”孙安锦想着这李二姐还真是不怕折腾,又看眼前的男人除了耳朵冻得通红外没什么病态,又问,“大叔什么病啊?”

“去去去,怎么说话的?老子没病!”男人大嗓门儿道,“仙子义诊,不得来看看啊?”

敢情这位不是看病,是看美人来了。孙安锦顿时对这人生出几分厌恶来,转身要走,却忽然想到什么,又转回来看了看长队。队伍里大多是看着无所事事前来找茬的闲人,但也有不少是面色不好的求医者,尤其一位年事已高的婆婆抱着个娃娃,排在几个年轻力壮还不时互相插科打诨的小伙子后面。孙安锦想了想,径直走到队伍最前面。队伍通到一间铺面,屋里生着融融的火盆。百年心坐在堂中,面色和善地给人诊脉。

“李二姐,”孙安锦走上前去,“我想和你说件事。”

百年心却对她理都不理,专心诊治。

“李……”孙安锦又想唤。

“孙小姐,有什么事可以和奴婢说,二小姐正忙呢,可能顾不上您。”百年心身旁站着的一个丫鬟抬头对孙安锦道。孙安锦认出来这是昨夜施针的那个丫鬟。

“这位姐姐,”孙安锦于是笑着对那丫鬟道,“我看着队里有些找茬的人,占了人家的地方不说,还耽误看病人的时间。”说着,目光落向队里几个正划拳玩的混混。

“这……”丫鬟心里其实也明镜儿似的,只是她也不好说什么,“说不定人家有什么面儿是看不出来的难处……”这话一出,一个站得近些的混混嗤笑一声,从队里走出来,勾搭这丫鬟:

“妹妹,面儿上看不出来的,你可知是什么难处?”

“啊,我晓得了,”孙安锦不动声色地将二人隔开,对上那混混不悦的脸色,“是心坏了,要看心!”

“放什么屁!”那人听出来孙安锦的意思,伸手过来要抓孙安锦,“娃娃没人教,老子替你爹好好管教管教……”孙安锦心道不好,却碍着身后的丫鬟,躲不了,眼看着那双黑糙的大手朝自己抓来。

“和娃娃置什么气!”正在关键时刻,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来,一双碗口粗的胳膊拦在孙安锦前面。孙安锦抬头看去,竟是罗婶。

“罗婶儿……”孙安锦担心罗婶儿摊上事,出声想阻止她为自己出头。

“你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鳖孙儿,成天逛荡,吃你老子喝你老子的,早晚把你老子榨干喽!”罗婶儿指着那混混的鼻子破口大骂,“调戏人家好闺女不说,还要打人娃娃!就你还教人家?先让你老子好好教教你吧!”

“你……”混混张口要骂回来,说话却没罗婶儿利索。

“我怎么的——怎么的——你还想说道我?看看你自己那窝囊废的样儿,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罗婶儿越骂越起劲儿,把那混混激怒了,二话不说就,撸起袖子就要打人。谁知一拳头挥到罗婶儿跟前,罗婶儿护着身后的孙安锦和丫鬟向旁边一闪,那混混重心不稳往地上栽去,罗婶儿又趁机擒着他的胳膊向后一掰。“咔”地一声脆响,那混混哀嚎着倒地。

“住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百年心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儿,“这里岂容你们作乱?”附近的人顿时后撤一步,离开事发地一些,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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