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手,只当以天下风云为黑白二子,以高权荣耀作为赌注,推手挥就一番豪赌。
自尔虞我诈立足,看惯琉璃瓦映荡粉黛春秋,雪色冷冽霁光明艳,薄凉难当,飞羽叠入红墙黄瓦,血色入梦,直到唾手可及的荣华纳入手中,却也觉得功名利禄只需要骚送,集市之间就能够被人抛去。
未免差距有些。
落梅飘坠入雪,颤枝微拂冰洁风骨,碾压覆不听闻窸窣咯吱之音,是碎尸白骨破碎悦耳之音。
我喜欢。
烟云拂晓,宫殿寂凉间华光盈转,宋想容慵懒随意靠在椅上,黑白棋盘铺就,棋子玉石冷清侧过身边,却还有余温从指尖划过,落子无悔,黑白二子纵横交错,自博自弈,也是闲暇消磨,黑子退无可退之际,江清才姗姗来迟。
宋想容挑着玉棋将黑子垂羽般递他,熏香轻柔迎风动,等他落子,他揣宋想容心思,宋想容悠悠笑他,淡声轻启。
“不过是下盘棋,何必拘谨。”
宋想容也未曾想过世界上最远有如此先进,哪怕现在夏邑炎热,竟然还有地方如同寒冬,有白悠悠的雪,倾泻而下。
甚至她都怀疑自己是步入了仙境,不过就凭她的满身罪孽,哪里还有资格呢?
宋想容收敛了自己的想法,又挑着眉头看了一眼,唯一待在这里陪伴左右的人,傅裴习性摸得被摸得通透。
泾渭分明的两条路,权诱惑下亦是点明交集。黑子一枚清脆压上,一子定乾坤。江清向来是杀意内敛于其内,温厚老实令人挑不起差错。
春色碎光如凉水,茶盏芳香清雅,微品一口,棋子温润凝脂暗淡凉意,随意落下黑子,草蛇灰线,伏行千里,等的就是入局者沾沾自喜的那一招。
“还是郡主棋高一着。”
你我皆知,今日博弈意不在此。
宋想容不愿意继续沉醉在这温柔乡里,温柔是事故的毒药,对于想要追求功名利禄的人而言,太软了。
江清从容不迫收下了棋子。
落花风雨恍然而过,空念佳期如烟轻曼飘散,倦怠人心。
宋想容撤了棋盘,凝人垂羽,青花锁情写意,勾着盏杯酝骨瓷清凉明澈:“倒也不尽然,就看看,你们究竟想要让我在这方方正正的囚笼里面待何时。傅裴是想要做些什么让你如似的信任?”
宋想容暂时难以理解。
江清和羽霆,前者是从容不迫的款款君子,后者是长期避世而不出,一出山既有新风谢宇的鬼谷老师,两者都愿意袒护傅裴,傅裴信有什么魔力呢?
她冷漠的吐露出来款款的字句。
“无人无辜,芸芸众生,皆是棋子。”
韶华催人眠,似梦境缠身,困倦相随,支手垂首,难得迷离,流光横洒窗格,惊涛骇浪往起于如此,醇香荡茶意卷浪叠重双影依偎,如碧绿新茶生涩尾韵回甘,蘸唇即醉。
“在这里一直的停留,未免也不是什么好事。”
江清友善的给予一个回答。
甚至不能够从她的眼眸之中窥得任何的情绪,曾经的欣赏,现在早已经消失不见。
宋想容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
五官模糊不清,谁以谁衔尾,抵死缠绵一场,拼凑支离破碎的执念,故意而为之。